警员顺着他问:“为什么呢?”
“我有一个习惯,录音时喜欢插标记,这样方便回听的时候定位。”方恕生指指录音笔,“录音是完整的,而且每一段讲述都有标记区别。”
“你怎么确定这些标记是你按的呢?”警员提出另一种可能,“你不是有个同伴吗?”
方恕生这才想起有鱼的存在似的,目光飘移过几秒,才说:“哦,他中途就出去了。”
“你听出哪里不对劲吗?”宋皎指甲点着玻璃,有些焦躁,“我们抓捕的异端是一只以负面情绪为食的白耳狨猴,也就是只狌狌。刚化的形,拒绝登记,外表女性,二十岁出头,混迹各类讲座讨饭吃。她胃口大,把好几个人吸成了神经衰弱或者早期抑郁。但是回来的人都在不约而同地表述‘我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像是……”
乐知年终于蹭过来了,边掩好门边插话道:“您的意思是,‘信物携带者’的影响扩散了吗?”
宋皎愣了愣:“什么信物?谁是信物携带者?”
江诵瞥他一眼,警告他别乱说话,嘴上问着宋皎:“监控呢,被毁了吗?”
宋皎答道:“没有。”
不但如此,监控还相当完整,除却蛾子遮挡镜头时偶尔出现的闪烁外,各个角度清晰记录了交流会所有参与者的行动轨迹,且看上去无人入睡。
其中,有鱼半途离开,方恕生独自听完全程且始终保持清醒,结束后,他收拾好东西,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大厅,找到同伴,当时后者正在和窗户外的江诵友好交流。
而现在,交流对象江诵看着拷贝回来的监控画面,居然有点不确定他和有鱼说话时,究竟有没有注意到方恕生。
按理来说……
正在这时,监控画面和玻璃那头同时闪烁了一下。
不足一秒,却足以天翻地覆。
质询室内能量警报器突兀大响,两名警员目露惊恐,霍然拔枪起身。
方恕生双手依旧撑在桌上,但手背青筋鼓动浮起。
他表情痛苦,嘴含喃语,脊背越拱越高,尖啸声后,竟是以四肢着地的姿势,动物似的,直接从桌面飞快跃了过去,瞬息豁开房门,爬出门外。
乐知年彻底呆住了:“他……”
江诵伸手排开他,抢步跨进走廊时,正撞上闻声赶来的警卫员们举枪射击。
子弹弹飞,几秒间廊灯灯罩碎了好几盏。
“他是人类!”那两名同步跟进廊中的警员拿着枪有些不知所措,底气不足地阻止道,“是情报科外线人员!”
可方恕生现下看着着实不像个人类。
他动作敏捷,速度奇快,身如鬼魅,甚至能在墙面和天花板行走,一路掀翻弄伤了好多人。
他身下的影子轮廓不清,边缘细细跳动着,像是有生命的细沙,可始终黏在同一处位置,没有随灯光角度的变化而变化。
江诵惊疑不定,端着麻醉枪企图瞄准他的后心,却迟迟扣不下扳机。
此刻,有枚子弹直直追着方恕生脑袋而去。
后者拧身躲开的同时,有意无意,抬头看了江诵一眼。
那副眼镜已经掉了,一双黑瞳被框进瞄准器里,空洞冰冷,半冻住了持枪人的心脏。
那子弹擦过了方恕生的肩颈,短袖领口更大地破开,露出一片纹路横生的肌肤,和一小截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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