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性循环里,他总演尸体。
为支持他摇摇欲坠的追光之路,家里托关系兜兜转转找来个道上老人给他看看水碗。
也不知那白胡子是真的半桶水,还是有鱼是假的有点子恶煞拘在命盘里,总之那老头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名堂,临走时只干巴巴叮嘱他道:“非要演那躺板子的人也不是不行,但是每次到手的挂红得当天用掉,不得过夜。”
有鱼最开始以为,这个“过夜”指的是他所在时区的固定夜区间,后来发现,仅仅局限于他自身的个体时间。
即,不得“入睡”。
他以往多有注意,这次也不知怎么睡死过去,还做了个没头没尾的噩梦,思来想去,只有归咎于那车载新闻主持的声音太过催眠,好好一个都市异闻都能讲出ASMR的效果。
不过噩梦这种东西在年轻人群体里“蔚然成风”,社会压力激增之下,该症状一度被归为一种新型社会病。
毫不夸张地说,近几年各大医院中医科、神经内科和精神心理科所接病患,首次达到了高度统一。
有鱼碾过鞋底秽物,理好上衣褶皱,又抓了抓头发,准备以不那么浓烈的死气迎接他的可爱猫猫。
电子锁刚打开,原本竖着尾巴的哈基米直接哈着气退出了残影。
“怎么了,苔苔,”他按开壁灯,蹲身换鞋,“是爸爸回来了呀。”
海苔像个招摇的蒲公英,踮起肉垫蹿没了影。
它不爱搭理人时常常躲进犄角旮瘩里装新型猫球,刨都刨不出来。
有鱼没辙也没什么精力,遂径自添过食水,换好猫砂,草草洗刷完自己,再一头栽进床里。
他心有余悸,不敢睡死过去,只好每间隔半小时就定个闹铃折磨自己。
如此折腾过大半宿,醒后这人不出意外,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奔赴片场,还被化妆师夸赞道:“你这个脸色演死人正好诶。”
可见化妆师也是个棒槌。
大抵这剧组都是些没背景的糊咖,所以相处气氛较为融洽。
但他们拍的题材不那么洽,是杂糅了民国、武侠、灵异元素的小成本九流扑剧。
剧里为镇场子,给女主加了个高武高灵的设定。
但剧外演员连剑花都挽不明白,遂“斥巨资”找了个叫穗穗的大学生作武替。
是个长相贼拉甜美,气质贼拉温柔,为了实习证明能随意压榨的便宜武替。
有鱼第一次见她时,小姑娘正把油光水滑的长卷发费劲藏进发网里。
而对方正好瞧见化妆师不要钱似的往他脸上扑黑粉,由于离得太近,还被惹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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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像是脑子不太好,摆着优越的先天条件不要,在这暴殄天物,他们同时在心里想到。
有鱼长得不近人情,性格也不近人情,加上承包了剧里大部分死法和尸体,导致其人缘不如其名,并不怎么得水。
而替身演员的边缘程度和死尸不相上下。
一来二去,他俩一个总嘎人,一个总被嘎,上下工时间基本相当,反倒成了组里半生不熟的饭搭子,偶尔还能互相投喂那种。
“你今天拿到的挂红都快赶上我的日薪了。”穗穗如是说。
道具组老师昨个包错了红包,不小心装了道具钞进去。
阴阳文把群演们吓得屁滚尿流,群员们把主创团队叨了个狗血淋头。
有鱼摸着比以往厚了两倍不止的利是封,习惯性地说:“喝奶茶么?今天可以多加些小料。”
穗穗欣然点头,笑出两枚小小的梨涡。
世界是个巨大的性缘脑,旁边的摄影大哥为此笑容分心瞄了好几眼,撇着嘴同场务大叔对了个自以为心照不宣的眼神。
一心只想用掉挂红的有鱼没神经注意这些,一心只想干掉奶茶的穗穗没心情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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