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成寒在导航记录里点她家的地址,林晋慈按上副驾驶的安全带,转过头说:“不回那里了。”
她倾身过去,输入傅易沛城南别墅的地址,对成寒说:“有点远,麻烦你了。”
“又跟我客气。”成寒笑笑,启动车子,自然地展开话题,“你搬去他那里了吗?平时上班会不会有点不方便。”
林晋慈说也不算,只是在傅易沛那里过周末,但平时工作日还是傅易沛住她这边比较多。
成寒开着车,面容淡淡的,过了一会儿,提起往事:“你在崇大读书那会儿,约我还有傅易沛,一块吃过饭,那时候就有点想问你,你喜欢他什么?”
一个不曾深想的问题,乍然间去思考,似乎也没有答案。
林晋慈觉得自己好像只是很本能地,看见傅易沛,被他吸引,就自然而然地去喜欢他了。
甚至大学刚跟傅易沛交往时,她脑袋里根本没有“喜欢”这种概念,她只是想要和一个男生保持这种亲近的关系,刚好对方也同意,于是一次次的见面、吃饭,循序渐进地接触。
第一次被亲,她被动又紧张。
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他们之间力量如此悬殊,傅易沛也有非常强势的一面,脸颊不受控地发红发烫,不想被傅易沛发现,所以低头藏起自己,蜷住触碰在他身上如同淌过电流微微发麻的手指。
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她身体里的小部分感知变得异常……但还是,觉得开心的。
如果非要问她喜欢傅易沛什么。
大概就是这样,不需要过多的权衡思考,好像只要跟他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总会喜悦。
林晋慈将复杂的感受归为一句粗浅的话:“跟他在一起很轻松。”
成寒问:“朋友不会让你觉得轻松吗?”
林晋慈想了想,说:“不一样的。”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缺爱的人,也一直警惕内心的孤独,花大量的时间和自己相处对话,不会因为异性随随便便递来的一点爱意,就欣然朝对方伸手,感到被拯救。
她也说不上来傅易沛朝她递来的是什么。
总之,她完全被吸引。
车程很长,在高架还遇上一点晚间堵车的情况,林晋慈回了几条手机里的消息,脑子里一直断断续续想着“喜欢傅易沛什么”这个问题。
行行停停中,她不自知地睡着了。
成寒发现林晋慈在副驾睡着时,车子已经快到达目的地。
车窗开着,吹来春夜偏冷的风,林晋慈掖在耳后的发丝一缕缕被拨乱,其中一缕落到她白皙的面颊上。
车子停下,看着此刻近在身侧的脸庞,成寒忽然意识到,自己很久很久没有认真看过林晋慈。
或许是从意识到自己喜欢她开始,就不再敢明目张胆望向她。
以至于此刻安静地细细观察,觉得她好像是从十来岁的模样忽然长开了。
情窦未开时就成为朋友,即使相隔天涯海角,他们也保持着每年至少见一次面的频率,他年年岁岁地陪在林晋慈身边,却想不起来,她是从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般成熟中透着清冷的样子。
就像他想不起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对林晋慈有了友情之外的感情。
似乎为了可以妥当陪她同行,他始终目光朝下,跟随她的脚步,即使情愫满溢出来,也始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深知,遇见林晋慈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幸运,却也清楚,人的幸运是有限的。
他已经幸运过了,以后不会再幸运了。
成寒在一种渐渐失温的酸涩的心境里,情不自禁地朝林晋慈伸手,轻轻地替林晋慈拨了一下发丝,不敢多停留地弯曲指节,将林晋慈看得更清楚,也将自己看得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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