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葱刚刚怎么不说。”
傅易沛看到桌上垫了一张纸巾,堆了一小撮葱花。
“吃的。”林晋慈说。
“接受葱花的味道,但不太喜欢葱花吃进嘴里。”
“这样吃东西会不会有点麻烦?”
“不会。是麻烦自己,又不是麻烦别人,如果一件事,麻烦与否,是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的,那再麻烦也不算麻烦了。”
话是随口说出的。
林晋慈挑起一筷子面,发现对面的傅易沛正盯着她,表情怔愣得有些奇怪,她疑惑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
傅易沛敛下眼睫,不看林晋慈,“就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你的观点,好像都挺耳目一新的。”
“都?”
傅易沛提及一件在高中发生的事。
应该是高一,因为回忆里傅易沛还坐在林晋慈旁边。
那天晚自习,班主任奖励九班连续三次月考均分第一,在班里放电影,是一部跟消防救援相关的片子。
林晋慈前座的女生有所感触地哭了。
班里那位自诩“真性情”的女生又一次发表真性情言论,扬声怪道:“不会吧?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种渲染英雄主义的片子一眼假吧?居然真的有人会哭啊?这有什么好哭的啊?显得我们好心狠哦。”
这下不仅这一片的人都知道那个女生哭了,投去各种各样的目光,还有其他女生附和说“就是一眼假啊”“我也觉得”。
那个女生哭得更凶,伏到桌上。
真性情的女生撇撇嘴,同周围的人说:“这是干嘛啊?搞得像我们欺负她了一样,实话都不让人说啊?”
她状似无辜的环视,到林晋慈这里,陡然停了,因后者冷冷斜睨,朝她说道:“你的句式好没新意,总像拉票一样问’不会吧,不会就你一个人怎样怎样‘,是知道自己这样很刻薄,躲进群体里才觉得安心吗?”
真性情的女生面色立时落下来,却没有第一时间跟林晋慈呛声,而是说:“你帮她说话啊?之前你讲题讲得太快,她还跟别人说过你的坏话觉得你傲慢呢。”
“那又怎样呢?”
林晋慈没有任何情绪反应,“我为我的不爽发声,并不需要拉拢任何人认同我本人。”
傅易沛说完事件。
“当时挺惊讶,也有点意外你会帮那个女生说话,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
林晋慈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事件里的女生。
因为是前后座的关系,之前填家庭信息表,她看到过那个女生的父亲职业一栏填的是消防员,所以那天才会出声。
“原来是这样。”
那天晚上林晋慈并没有在众人面前说出这个原因,可能因为这是别人的隐私,而她一贯是界限感分明的人。
刚刚林晋慈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个女生的神情,令傅易沛有些不好的感受。
如果他没有跟她考来同一个城市,如果崇电和崇大不是这样近,如果不是还有机会再相逢,如果不是他非要这样用力地出现在林晋慈的世界里不可……
如果,如果。
他大概和那个女生一样,也只是林晋慈记忆里的一层稀薄雾气。
毕竟他们之间,从没有任何亲密关系能支撑林晋慈不会忘了傅易沛。
而这个道理,傅易沛其实早已明白,连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也并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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