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利过桥。
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节。
季平自己说的。
后来回了家中,见家里住了人,季平也不在意。
她终于带祖母回家看看了,看完,祖母总是要入土为安的。
季平给祖母立了坟,就在城外不远处。
那时候连年战乱,很多百姓居无定所,但坟却很多。
季平挑了祖母生前的熟人旁边。
季平给祖母刻碑也是用的它。
它是一把青铜剑,但总是被季平用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但它也知晓,这种时候,它在另一种方式陪着季平。
碑刻好,祖母的墓也好了。
季平在墓前和祖母说了好久的话,仿佛和祖母还在的时候一样。
但它和她都知道,祖母已经不在了。
可能也在某个时候,季平忽然想起,然后沉默了许久。
最后“哇”的一声哭出来。
人类的情绪,怪物真的很难学过来。
譬如,在祖母过世几个月后,季平忽然大哭。
它终于明白。
人类的悲伤,不止当下,有时候还会在人生的某个时候,就那么一个点儿,忽然悲伤崩溃。
但人类的情绪,又是可以被治愈的。
被时间。
被人。
譬如,年关的时候,季平去看厨房,书生在剁肉,和面,书生见季平远远看他,书生和她招呼,她问他做什么。
书生笑,年关嘛,最近有一种新的吃法,叫包饺子。
季平没听过,但看着有趣,就上前看。
剁碎的肉馅儿,调料,然后包在面皮里,再被他整齐得放在一旁。
季平没说,但觉得赏心悦目。
它没办法说话,但是觉得应该很好吃吧,它好像有一天也能吃上饺子的味道。
当然,最后年关饺子它是没吃上的,但季平吃上了。
热水煮好,盛上来,季平蘸着醋吃了好多。
书生又去煮……
它头一次觉得居无定所,到处‘流窜’的季平好像终于回家了。
后来,书生一直住在家中。
季平练剑,书生看书。
书生做饭,季平吃饭。
因为带着祖母四处漂泊,季平一直胃都不怎么好,习惯性胃疼,但又不喝药,嫌药苦。
但自从回家,蹭书生的饭蹭得饮食平稳,殷实,人也比以前圆润了。
它能看见,也能感受得到,季平握它的手都圆嘟嘟长肉了。
书生就是它口中和季平住一起的人。
时念以过来人的身份继续说,开始的时候都说只是住在家里,然后住着住着就在……
沈摇赶紧打断,“可以了,这段跳过,往下说。”
她不用脑子就能猜到时念接下来要说什么。
它刚才就说它懂,住一起的人。
她还没想那么多。
现在见时念看着陈局,生怕陈局听不懂似的,拐来拐去说了这么一大通。
陈局又不是傻子……
她手忙脚乱,真应该再给时念嘴巴里塞几个饺子才是的!
时念终于不说了,但看着他们憨憨笑了起来。
沈摇有些后悔带它回来了。
陈年却知道看到他和沈摇,它是想起了季平,那应该是时念记忆里,季平人生最平和安宁的一段时光,所以它会下意识慢慢将它拖长,尤其是,在看他和沈摇的时候,会不自觉带入那个时候。
怪物了解怪物。
陈年平静,“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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