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音陌生又含糊,他甚至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她发出的声音。
“没什么。”罗米笑了笑。
肖恩梦游般走在浓绿灌木拥簇着的步道上,心里的弓弦铮鸣着,箭矢调转方向刺进他心口。穆迪和金斯莱先他一步幻影移形,他停在步道上,天鹅在不远处的水面上仿若悲鸣。
他转身跑去。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肖恩喘着气停在门口,看见罗米盘起腿坐在书桌上,手里还捧了只剥了一半的葡萄柚,听见门口的异响猛地抬头,神情有些孩子气。
我算什么,乞儿还是家仆?
而答案近在眼前。
暮春的午后,他们奔跑着穿过霍格沃茨的长廊,鞋底踏进水面溅起浑浊的水花,沿途的画像不满地吵嚷,罗米咯咯直笑,肩膀撞开废弃教室老旧的木门,跳上桌子时灵活如同小鹿,她盘腿坐在课桌上,裙褶盖住膝盖,胸脯在衬衫下起伏,呼吸热烈芬芳。肖恩摊开来自麻瓜世界的书籍,国王寻欢作乐,特里布莱在暗处唉声。
“什么是弄臣?”罗米用手指点着书页上的法语拼读问。
供人取乐的人。他含混不清地说,下意识地回避这个问题,让人开心,让人快活。
你开心吗,肖恩?她问道,和我在一块儿的时候。
他们肩挨着肩,龙胆草的苦香像一道无形的绳索,牵引着他上下点头。
那么,我是你的弄臣。
你不是。肖恩皱眉,别这么说。
罗米吐了吐舌头,那我要你做我的弄臣。
没有弄臣。他严厉地说,罗米不再怕他,顽劣地把书页翻得哗哗直响,肖恩捉住她的手,他们同时愣住,书册砸在地上,投石入水般激起一地灰尘。
罗米打了个喷嚏。
你是不是弄臣?
险些跌进肖恩怀里的那一刻,肖恩听见她这样问。
肖恩踩着地毯上的阳光走过去,这次尽头不再是命运的隆宠,而是他心中的宠儿,长袍下摆在桌面上铺开,肖恩在进无可进时停下脚步,罗米偏了偏头,仿佛仍是从他身后追上来,好奇的,挑衅的,再也无法重现的,他的十七岁。
光影在她脸上流转,肖恩看着她。冷漠的眼睛,欲望的嘴唇,在一张脸上并存。那时他自负又自卑,误将每次对视时的悸动当作被傲慢灼痛的震颤,而罗米尚且不知自己拥有什么,就敢于大开大合地掠取和抛弃,他也尚且能因茫然而用推拒来粉饰自尊,三年过去,他拥有了好工作,新公寓,加入高尚的,被视作英雄的秘密组织,但一切没有变好,这一刻他停下脚步,闻到她指尖的葡萄柚香气,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回避着的是什么,而罗米已经知道她拥有着什么。
更糟糕的是,看清自己的心后,他已经无法再拒绝。
“我能为你做什么?”他问道。
柔软的指尖牵住他的,银光一闪而过,罗米将尾戒放进他的手心。
“一个小忙。”
肖恩没等她具体说是什么就点头应下,罗米惊异地看着他,而他后退半步,垂下眼睛看向鞋尖,下一秒另一对鞋尖轻轻落地,罗米从桌上滑下来,绿眼睛紧盯着他。
“我去找过你,五年级的那个暑假,你毕业后第一年。”罗米说,“去你说过的那条街,酒吧,脱衣舞俱乐部,确实糟糕透顶,而你不在那儿。”
“说真的。”她笑了笑,“那时我为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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