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心放肚子里吧。”
刘荣元年近五十,在越州任刺史已有六年。按照本朝惯例,明年刘荣元就该从越州调任离开,他若不在任上再多捞一些,往后只怕难有这么好的机会。
他这些年势力渐大,做起事来早不知“顾忌”为何,做事动静大,手脚不利落,沈昭予要抓他的把柄简直易如反掌。
沈昭予叫人搬来一把椅子,大喇喇坐在院子正中,稍稍招手,便有两名黑衣护卫压着人到他近前。
刘荣元被人按着跪到在男人身边,目眦欲裂:“本官可是一州刺史!你是何人?!竟敢私闯朝廷命官的府邸?!”
朝廷命官,是指要百姓性命的官吗?
沈昭予轻轻笑了,“好大的胆子,在我面前,也敢自称本官。”
一名护卫从腰间扯下块令牌,抓着刘荣元的头发令其仰头。
刘荣元看清令牌上头的字,“大、大理寺?!你……你是……”
刘荣元冷汗直冒,眼睛瞪得凸起,“你是谢小侯爷?!”
侯爷?!
一旁的秦知期蓦地扭头,目光错愕。
沈昭予懒洋洋地笑道:“一块大理寺的腰牌,能叫你读出这么多信息。怎么,是我这块,与旁人的不同吗?”
他前倾身子,肘搭在膝上,低声笑道:“还是说,谢小侯爷初来越州,于城外杀了人,婺州那个叫史敬的与你通过气?”
院子里顿时死一样寂静。
“刘大人,不要看到大理寺三个字就慌了神,没准,我这块是假的呢?”
就算牌子是假的,人也不会是假的。
大理寺派人去杭州追查杀人案,杭州有难,越州与婺州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婺州派赵知庄在城外拦截,反被人杀。
刘荣元在城内外搜索一月有余,都没找到蛛丝马迹,可见来者实力不俗,且行事风格捉摸不定,大理寺中唯有谢徽谢小侯爷最为符合。
此人有手段掌握他的罪证,又有训练有素的部下,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年纪也对得上,不是谢徽本人还能是谁?!
刘荣元目光淬了毒一般,咬牙道:“就算是大理寺的主官,没有陛下的旨意,也不能罢我的官抄我的家!我要写奏折参你!”
沈昭予无所谓地摆摆手,“参啊,使劲参,千万别留情。”
“你大理寺要查的是杭州的案子,不是来查本官的!”
“谢徽!你越权执法!你没资格抓本官!”
“你们要作甚?!放开本官!!”
刘家老少的哭喊声与刘荣元的咒骂声皆被沈昭予抛到身后。
他冷着脸往外走。
出刘府大门,他回身望向这座金碧辉煌的府邸。
半晌,沈昭予长叹一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江行正要上前禀事,余光瞥见跟出来的秦管家,犹豫片刻,到底将“殿下”的称呼免去,只道:
“主子,刘家上下皆被控制,可他是否留有后手,不好说。消息封锁不了太久,婺州与杭州就能听到风声,咱们得速战速决。”
该离开了。
若按照原来的计划,收网之日,就是他离开宋家、离开越州北上之时,他无需与任何人解释,更不需要为谁负责。
可如今……
他至今都未想好要如何面对宋星糖。
江行替他开脱道:“抓人的事耽误不得,也是巧了他直接撞到咱们手里,机会稍纵即逝,不怪您,您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沈昭予抬了下手,示意他不必再劝。
“派人押刘荣元回京,魏吉留下善后,你跟着本……”沈昭予顿了顿,“跟我回府。”
“是!”
众部下各司其职,片刻功夫,刘府外只剩下三个人。
沈昭予抬眸,与秦知期对上
视线。
秦知期道:“您是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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