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把熟睡的女子抱回卧房,转身出门。
一推开门,就瞧见秦知期背对着房门的方向,坐在石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册子。
他不知枯坐了多久。
沈昭予在他对面坐下,抬手让人上了杯热茶。
秦知期垂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被你料中,他们果然动手了。”
先有二房往刘家送密信求助,后有大动作的查账,再来是马庄里意味深长、话里有话的暗示。
刘家不可能不忌惮。
压倒刘家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赵鱼那封拒绝邀约的堪称狂妄挑衅的回信。
刘荣元几乎能确定,赵鱼此人知道了什么,即便不能确定赵鱼究竟是上头派来的,还是他只是个普通人,误打误撞知道了秘密,自以为能拿捏州府,刘荣元都断不能容此人活着。
秦知期语气很低,自言自语:“杀人灭口,他们早已做惯,你不仅不怕,甚至硬碰硬,你……”
到底是谁?
沈昭予没回应,捏起茶盅,细细品味。
“你们没事吧?”
沈昭予“啧”了声,冷笑道:“你在说什么话,我能叫她有事?”
秦知期蓦地抬头,“那你离开后呢?”
沈昭予脸上的表情慢慢淡了,嘎哒一声,放下茶盅。
他眯着眸,“你想问什么?”
秦知期却回避了这个问题,犹豫片刻,将手里的册子推过去。
“不知您是哪位大人,我——”
“换个地方说。”
沈昭予冷着脸打断,也不管他,起身先走。
“……”
两人回到秦知期自己的院子,关上房门。
沈昭予没急着坐,背着手立于堂中,静静打量四周,半晌,确定隔墙无耳,才径自走到上首位坐下。
他毫不客气地往最尊贵的位置去,丝毫不用顾忌这到底是谁的房间,谁才是主。
不止这一次,秦知期早就发现,此人的优越感与盛气凌人的傲慢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仿佛……
他自落生,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素来都只有他被人捧着、被人仰视的份。
秦知期停在下首位,不知该不该对他行礼。
“坐。”
这一声命令也十分有上位者的威严。
秦知期叹了声,坐了。
“说吧。”
秦知期再次起身,将手里的书册呈上去。
“我不知你能把越州城搅成什么模样,也不知你若离开,宋氏是否会被人报复,大小姐的安危能否有保障,夫人创下的基业能否保住。这些我都不知道,但既然已经纵容你做到了这地步,刘家的杀手都找上了门,我似乎没有退路。”
秦知期深吸一口气,凝重而坚定道:“你过问夫人的病,是否怀疑他们曾对夫人下手?”
沈昭予翻开书册,“有疑心,难道不是人之常情?你是李夫人身边亲近的人,你又一心都在她身上,她的变化,你岂会看不出来?”
秦知期蓦地怔住,被诘问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敢与男人那双锐利的眸子对视,压下心里的慌张,“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昭予嗤笑一声,并不与他较真。
册上皆是秦知期的亲笔,是他近一年间辛苦搜集到的刘刺史贪污的证据。
只有这些远远不够,但这些东西恰好是沈昭予的人未查到的更为细节的东西,可以用作定罪时的补充证据。
“做得不错。”沈昭予淡淡道,“东西我收下,还有什么要说。”
秦知期很不适应对方如此公事公办的模样,他倒还是更习惯对方张嘴闭嘴就嘲讽骂人的样子。
沈昭予似乎看穿他心底的腹诽,澄清道:“我对下属,素来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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