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没学会瞬时变脸,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表情,极冷与温柔中间转化突然,导致他的面目有一瞬间狰狞无比。
恰好就是宋星糖抬眼的那一瞬。
宋星糖呆呆看着眼前人,忽然觉得他生气时也没那么好看。
不过很快,男人又恢复往日神情。
嗯,还是很俊俏的,或许方才那一眼是她眼花看错了。
在沈昭予再三安抚下,宋星糖终于不再自责。她保持着这个极易发困的姿势,很久都没再睡着。
半晌,她乖巧而沉默地从他身上爬了下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屈腿抱膝,怔怔发呆。
都说了与她无关,也不知她还在神伤什么,他这个受伤的人都没放在心上。
沈昭予耐心告罄,见她不再纠缠自己,心里乐得自在,装模作样地又问候几句,见她陷入沉思不理自己,便心安理得地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没再梦到什么野猫,他夜间易醒,再睁眼时天光泛白,约莫是卯初左右。
他下意识往旁边看,只见宋星糖仍抱着膝,靠在他枕头边上守着他,睡得并不踏实。
她又不好好睡觉。
沈昭予眉头微蹙,心中不满。
他揽着人的后背,将她慢慢放平,谁知才刚碰到她,她便猛地惊醒,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底还有未消散的惊慌,口中不安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沈昭予怔在原地,“做噩梦了?”
宋星糖似乎并未清醒,只看了他一眼,便又合上眼睛,她放任自己靠进他怀里,小声嘟囔:“再也不、不要受伤……”
沈昭予抿了下唇,为她盖好被子。
这回睡不着的人变成了他。
沈昭予素来眼高于顶,像宋星糖这样脑子不聪明,一根筋,反应慢,记性还不好的小姑娘,真真浑身上下哪都入不了他的眼。
可她却在梦中仍忧心他的伤。
沈昭予微微仰头,注视着床帐。
他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受重伤,并不是在边关,而是在他十岁那年,随着父皇母后一起去西山围猎。
他与皇兄不小心误入虎穴,那老虎并不大,在权衡了利弊后,老虎选择攻向他那个看似纯良无害的皇兄。
而沈昭予天生好战、不惧强敌,他摸出箭,从后方精准地射到了老虎的颈上。那老虎被激怒,转而朝他飞奔,皇兄这才得以逃生。
沈昭予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也从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所以并未期盼着皇兄会去搬救兵。
结局如他所料,等他摆脱了那老虎,带着一身伤好不容易逃出来时,才知道父皇母后都围在皇兄的营帐里,还有随行的所有太医,为他把脉看诊。
众大臣一个接一个地夸赞皇兄,说他不愧为众皇子之表率,说他临危不惧、勇猛非常,说他大难不死、福泽深厚。
血染透了护甲,沈昭予站在人群之外,冷眼看着他们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临危不惧、大难不死的,真的是皇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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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予忘不了父皇与母后发现他时那埋怨
的眼神,也忘不了皇兄眼含热泪将他拥入怀中时,众人警惕的目光。
哦,他忘了,他可是落生就有“命格极重”批语的人。
他的命格之重,会吸走旁人的福气,加注在自己的身上。于他人而言,他是那个给身边人带来灾厄的煞星。
所以父皇忌惮,母后疏远,只有皇兄没有怪过他,但他知道,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死了,是好事;他活着,是威胁。
其实这些根本没有什么,尤其是他被发配边关以后,守着国土,见过那么多死人后,他就更觉得自己遭受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他出身皇家,已强过世人百倍千倍,他从未觉得自己可怜,也不觉得所谓的“不公”会对他有何影响。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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