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禾的血滴在他后颈的疮口上,他突然暴起,夺过旁边人的柴刀就往自己心口捅!
‘当’的一声,柴刀被郑禾用两根手指夹住。
青年呆滞地看着她染血的衣袖拂过自己眼睛,等再睁眼时,发现心口的人面疮已经消失不见。
雨不知何时变小了。
排队的人群望不到头,而郑禾的脸色已经白得像井台上的积雪。
她的左手无力地垂着,血顺着指尖滴落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姐姐……”一个刚被治好的孩童拽她衣角,“你疼不疼?”
郑禾摸了摸孩子的发顶。
她的嘴唇几乎和脸一样白了,却还保持着挺直的坐姿。
当治到第五十三个人时,她突然晃了一下,险些栽进井里。
人群发出惊呼,却见她用右手死死抓住井绳,左腕依然伸在求治者面前。
“继续。”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排队的人群突然开始后退。
“够了!”
老里正突然冲出来,脱下自己的棉袄想裹住郑禾流血的手腕,“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
郑禾摇摇头。
她试图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
就在这时,人群最后方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是个没排到队的妇人,她怀里婴儿脸上的人面疮突然暴长,几乎要吞掉整张小脸!
没有犹豫,郑禾扯下束发的布带,在左臂上死死勒紧。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那妇人,身后井台上留下一串鲜红的脚印。当她把最后几滴血抹在婴儿脸上时,整个人像折断的竹子般向前栽去。
无数双手同时伸出来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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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郑禾的睫毛滑落,在她苍白的面颊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她站在古井旁,脚下泥泞的地面已被无数跪拜者的膝盖压出深深的痕迹。
人群沉默着,只有火把在雨中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人面疮的低泣交织在一起。
郑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刚刚划开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痕迹。
她的血滴入碗中,与井水交融,化作淡金色的液体。
“下一个。”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一个佝偻的老妇人颤抖着上前,枯瘦的手臂上,一张扭曲的人面疮正疯狂蠕动,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老妇人不敢抬头,浑浊的眼泪混着雨水砸在地上。
郑禾伸手托住她的手臂,指尖金光流转。
当她的血滴落在疮口上时,那张狰狞的人脸突然凝固,继而如冰雪消融般褪去。
老妇人呆滞地看着自己光滑的皮肤,突然扑通一声跪倒,额头重重磕在泥水里。
“仙子……仙子……活菩萨啊!”
她的哭嚎撕心裂肺。
郑禾轻轻扶起她,转向下一个人。
她的白衣早已被血染透,却在雨中泛着奇异的光泽,仿佛月光织就的纱。
随着治愈的人越来越多,她的脚下渐渐浮现出虚幻的金莲,每一步都在泥泞中绽放,又转瞬消散。
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突然取出纸笔。
他的手抖得厉害,墨汁在纸上晕开,却丝毫不影响他狂热的目光。
他画下郑禾垂眸的模样——眉间朱砂如血,白衣染霞,身后跪拜的百姓如朝圣的信徒。
“原来古籍记载的圣人降世,竟是这般景象……”书生喃喃自语。
第203章
不远处,一位老者以指代笔,在湿润的泥土上刻下诗句:“血染白衣渡苍生,一念慈悲化神明。”
字迹在雨水中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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