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这烂天烂地,掀了它又怎样。”
“他们想杀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我们哪次没有活下来!”
郑当午跳到郑禾面前,揪着她的衣领,大喊,“把身体让给我!”
她咬牙切齿,“我去杀了他们!”
郑禾没有反抗,只是垂眸,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杀了谁?”
郑当午,“当然是所有人!”
“我杀了他们!”
“然后呢?”
郑禾抬起手,把郑当午凌乱的须发捋到一边,“然后呢?”
“把杜鹃湾变作一个空城,然后呢?”
“你就能快乐,就能安全了么?”
郑禾长长地叹了口气。
“当当,你说,想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
这句呢喃,不知为何,忽然之间像是变成了带着倒刺的长鞭,抽得郑当午心蓦然一痛,一股涩意哽在她喉头。
她抬头,她低头,她们沉默相望。
“雨师要的,就是我们受不了,杀出去,他正好有了诛杀我们的借口,你这么聪明,早就知道的,对不对?”
第200章
檐角垂下的雨线如银丝帘幕,将屋内与外界隔成两个世界。郑禾端坐蒲团之上,素白道袍在潮湿的空气中纹丝不动,仿佛一尊被香火供奉千年的玉像。油灯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土墙上,随火光微微摇曳,竟显出几分宝相庄严。
“对你娘的头!”
郑当午勃然大怒。
自其诞生的那一刻起,长年喧嚣在心中的怒火,便日夜未曾停歇过。
来自八寒地狱的红莲业火永远在疯狂燃烧,它时刻索要着她的性命,她的欲求,她的生活,她的所有所有。
郑当午相信,有朝一日,她终会将人间的万事万物,皆付诸一炬。
所以她格外厌恶郑禾的冷漠。
她分明也倒塌在火焰里,可她不怒不嗔,任由焚烧,如一尊殉道的圣母像,安然的埋葬于她的教堂。
雨水顺着茅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连绵的哀音。
郑禾静立窗前,指尖轻触窗棂上凝结的水珠,那水珠便顺着她苍白的指尖滚落,如同神明的眼泪。
屋内油灯将熄未熄,在墙上投下摇曳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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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适时炸开一道惊雷,电光透过窗纸,将郑禾半边脸庞映得如同神龛里的金身塑像。
郑当午突然转身,眼中燃着灼人的怒火,“整个城的人都已经聚过来了,难道真要等他们破门而入?”
郑禾没有回头,目光穿透雨幕望向远处。
杜鹃湾中飘来的哀嚎声被雨水打碎,却仍如细针般刺入耳膜。
“当当。”
她声音很轻,却让郑当午猛地停下脚步,“你可记得小时候《南华经》中庖丁解牛的故事?”
郑当午剑眉倒竖,一掌拍在案几上,茶盏跳起又落下,溅出几滴冷茶。
“这时候还讲什么经书!”
她咬着牙,字字如铁,“他们是要你的命!”
窗外忽然雷声轰鸣,一道紫电劈开乌云。
刹那亮光中,郑禾看清了楼外景象——数十百姓民沉默伫立,蓑衣下的身躯扭曲着凸起的人面疮,那些狰狞面孔在雨中蠕动,发出婴儿般的啜泣声。
雨声中渐渐浮现出更多声响:钝器拖过泥地的摩擦声,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刀刃偶尔相撞的脆响。
这些声音围着这栋小楼缓慢移动,像一群逡巡的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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