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层的香槟塔,还有跟成年男性躺平差不多长度的奶油蛋糕,除此之外还有各色鸡鸭鱼肉、水果蔬食、洋洋洒洒摆满了一桌,看上去令人垂涎三尺。
我在盘子上叠了高高一堆美食,另一手端着鸡尾果汁,走到不显眼的角落沙发上,正想大块朵颐,长桌另一头却传来嘈杂声。
我往那处一看,有个穿着白色曳地紧身晚宴洋装、踏着宛如灰姑娘一般的玻璃鞋、浑身散发成熟韵味的“女性”,正被一堆装扮成木棉妖、进击巨人和巨大化史莱姆的男学生簇拥着。
他的头发盘到后脑上,似乎特地接过发,脑后用珍珠扣环固定,看起来比平日更甜美可人几分。
范谢米远远看见了我,正确来讲,是看见我盘子上堆的食物小山。
“胡老师!”他朝我招手。
我看着他身后那群妖魔鬼怪,一时没敢吭声。
“我刚才看见了,老师和毕尹学弟跳了舞吧?”谢米主动凑过来,“没想到老师多才多艺,连舞都跳得这么好,下次也请老师教教我?”
我浅浅吸了口气:“谢米,是你吧?”
谢米一怔:“咦……?”
“告诉自治会艾利是被人胁迫才参与赌博、误导Jeffery的人,就是你,范谢米。”我用了肯定句。
谢米这回没有说话,也没有出言辩解,我把整盘子食物往长桌上一放,缓了缓僵麻的五指。
“章德马是个老实人,虽然有时过于天真,但他再怎么误判情势,也不会故意扭曲事实。虽然决意把赌博的事泄露给自治会的人是他,但他最开始传达的对象,却不是里长伯,我说的对吗?”
谢米没有出声、也没有点头或摇头,他的眼神木然,仿佛在听取一个他不感兴趣的广播节目。
“Jeffery周四下午固定会在戏剧社帮忙,这情报还是你跟我说的。我问过德马,很巧的,他去找Jeffery的时间就是在周四下午,但他前往戏剧社时,里长伯却刚好因为公务不在。”
这位不幸的求道者,遇见了正在排演的莎乐美、不怀好意的刁蛮公主。
莎乐美没有爱上这位求道者,却热心地招呼起他来。
——副会长现在很忙,有什么事先告诉我,我替你转达就行了。
——你放心,我会请里长伯列为优先事项,一定帮你办妥。
“以你在学校的地位,章德马也不好当面拒绝你,你也不负所托,把事情转告给稍后忙完的副会长……只是改成你觉得有趣的版本,我说得对吗,谢米?”
谢米竟轻笑了声。
“老师没有证据,就这样空口诬赖别人不好吧?有可能是章德马原本就说了谎,我只是如实转达了他的谎言,也是存在这种可能性不是吗?”
“嗯,的确如此,以你的谨慎,你也不会让其他人听到你和德马的对话,这件事死无对证。”我说。
谢米露出放松的笑容:“是吧?而且就算胡老师说的是真的,我转述得稍微夸大了些,那也不能说我错。Jeffery这么忙,总得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我并没有恶意。”
“……是啊,你确实是没有恶意。”
我重复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标本的事也是,你只是不经意地跟安特他们说:胡老师得知失窃后,急着打开衣柜检查,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你只是觉得有趣,就好像把糖果丢进蚂蚁行经路线的孩子一样,至于造成什么后果,反正不关你的事,你也不会关心。”
谢米的笑容没变,我也不再理会他,回头端起那盘叠得高高的肉盘。
“……这次就算了,毕竟要追究责任,我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我轻叹一声。
“但谢米,我不是萌萌、也不是什么司法机关,我连康柏的校规都还记不清楚,比起记你警告什么的,我喜欢更有效率、让学生记取教训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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