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身边的毕尹,不知为何笑了笑。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在若以学姊的事件后,校方为了避免同样的悲剧发生,改了分班的方式,每半学期改换一次班级,以防止小圈圈的形成。他们认为这样可以减少霸凌的发生,但实际有没有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少女双手扯开裙摆,弯身鞠躬,对我行了个正式的社交礼。
“老师从那件事后就离职了,我还以为您不做老师了……很高兴能再次在学校这个地方见到您,胡老师。”
我始终没有吭声,毕尹对女学生说:“由莉同学,我和胡老师聊一会儿,你先去用点餐,我待会过去找你。”
少女点头,她单手提起裙摆,优雅地转身离去,临走前还多看了我一眼。
海滩上只剩我和毕尹,这时舞台方向鼓声稍歇,取而代之的是纾情的乐声,似乎有人在弹奏钢琴。
烟火停止施放,七彩斑斓灯光被调得暗了些,海滩上氛围变得旖旎。
毕尹忽然对着我摊开掌心,却没有看向我。
我吸了下鼻子:“干嘛?”
毕尹看着落地玻璃的方向,只说了两个字:“守则。”
我又揉了下鼻子:“你刚才、是不是叫了我‘老师’?”
“那是因为有外人在,给你面子……少啰唆,到底要跳不要跳!”
毕尹的耐性似乎到了极限,他正要收回手,却被我一把扯住手臂。
我用另一手环住他的后腰,把头靠近他胸口。我大约矮他个五、六公分,这样一低头,耳朵正好抵在他心脏的位置。
毕尹的心跳声十分低沉,和他的嗓音一样,相当规律。
这么近的距离,心脏的声音扑天盖地,盖过了人群的嘈杂声、火把劈啪声,连同我紊乱的心搏声,也仿佛被盖台般,不可思议地平息下来。
我索性闭上眼睛,就这么厚脸皮地靠了一阵子。
“做什么……?”
但被我靠着的人十分不安稳。毕尹简直像被钉上解剖台的青蛙,他四肢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我讪笑,“抱歉,让我就这样靠一下,一下就好。”
远方响起悠扬的钢琴乐,我周围不少男学生向舞伴伸出手,女学生则鞠躬答礼,按着社交礼仪翩翩起舞。
“……守则是让你找男伴跳舞,不是叫你抱着他不动。”
我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近距离观察下,我才发现毕尹先前受伤的右耳上,戴了个小小耳针,是只银制蜜蜂,刚好遮住被解剖刀刺穿的位置。
我伸手碰他的耳针,毕尹像是被烫到一般,浑身一颤推开我。
“你又想干嘛……?”他按着耳朵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很适合你。”我笑说:“多亏我有先见之明,给你开了个洞。”
毕尹脸上一片阴霾,我学着那女学生的样子,单掌抵住他的胸膛,一路滑上他肩膀。
这家伙看似文弱书生,但以我那天拿解剖刀挟持他时感受到的,还颇有料的。
毕尹不自在地耸了下肩,但他也没有再抗拒,摆出一副绅士作派,跟着节拍、在海滩一角跟我转起圈圈来。
宋金姑舞会前有替我特训过,她不愧是前舞后,下腰劈腿关节三百六度旋转都难不倒她。
相比之下,毕尹的舞步便朴素许多,但似乎也经过相当的练习,我感觉他一直在默数节拍,避免踩到我的脚。
“毕尹。”我先打破了沉默:“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当老师?”
毕尹如预料中没有回话,我感觉他满手是汗,体温也节节升高。
“……为什么这么拼命?”我听见他问。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