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排了黑白子各两枚,把装盛着黑子那碗推到我面前。
“蜂老师……?”我问道。
“只是个绰号而已,我好歹是学生,总不能大喇喇用本名赌博。”
毕尹神情冷淡,但他随即耳根涨红,显然是想到自己才刚说过“这不是赌博”。
“谁先?要猜拳决定吗?”
“……奥赛罗一向是黑子先手,这是基本守则。”
我忙搔了搔脸,毛手毛脚地从碗里捡了颗黑棋,看着眼前八乘八的方形棋盘,装模作样地考虑片刻,把黑子落在左上方第一格里。
毕尹脸色一变,“你打算让子吗?”
我一怔:“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奥塞罗不是围棋,本质上是个夹击游戏,一般先手都会往中央下。先手下在边角,不是棋路清奇,就是刻意礼让。”
“喔,那你早说嘛!那我可以重下吗?反正才刚开始而已。”
毕尹终于受不了了:“……你真的会奥赛罗?”
“我不会啊!我今天是第一次下,想说边下边学。”我笑着说。
围观群众爆出窃笑声,毕尹的脸整个涨成了猪肝红。
“胡蝶伊!”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没想到你不单是个傻子、疯子,还是个无耻的骗子!”
他气得从藤椅上站起来,我忙说:“你要弃权吗?那就算是我赢啰?赔率是一比一百,记得让艾利赔我六万块。”我指着他后头的红漆牌。
毕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了眼我身后的叶艾利,缓缓在我面前落坐。
“……起手无回。”
他从碗里拈了颗白子,恶狠狠地下在棋盘中央。
“做过的事情无法重来,这是棋盘上的基本守则。”
我也没多抗议什么,乖乖拿了第二枚黑子,有样学样地下在毕尹的白棋旁。
“你跟‘黄蜂老师’,是什么关系?”我问。
★★★
毕尹冰冷的脸容微一扭曲。
“……你果然是个骗子。”他说。
“骗子?”
“你说你把在康柏的事都忘了,其实并没有,对吗?”他冷冷地说。
“不,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我说:“我连‘黄蜂老师’的本名都想不起来,只知道他曾经是二R的导师,和我一样教生物,是数据里写的。”
“说谎,‘黄蜂’在康柏数据里是找不到的,你从哪里看到的数据?”
“蝶伊老师的日记。”
毕尹正要落子,闻言骤然顿住:“什么?”
“我是在‘蝶伊老师’的标本纪录里看到的,里面记载了他和黄蜂相识的经过、还有他当年死亡的情形。”
毕尹皱眉,“你在胡说什么?你不就是胡蝶伊?”
“我没有‘蝶伊老师’十七岁以前的记忆。”
我学他用棋子敲着桌面,淡淡说道。
“‘蝶伊老师’有写日记的习惯,他称之为‘标本纪录’。但看那些纪录时,我完全没有自己就是‘蝶伊老师’的感觉,这让我很困扰,我没办法把自己完全不记得的事、当作是自己的过去。”
我在棋盘中央附近下了颗黑子,“咚”地一声。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