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的零嘴儿,想来是特地买给陈罗氏的。
不知道是不是临出门前特地交代过,不止是他,他的爱人、儿子、儿子的爱
人、儿子的孩子脸上都挂着几分浅淡的笑意,还没上前敲门呢,就能感受到他们一家子的热情。
那天断村案,到底是没有把脸面给撕破,所以在见到陈福时,沈妙还是主动地同他打招呼问好:“陈伯伯好,你们一家子都来看奶奶啊?”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就想着带孩子来热闹热闹。”
沈妙只是客气地笑着,没有急于揭穿他的目的,“中,那恁去吧,我就先走了。”
“好。”
骑自行车离开时,沈妙不禁回头看了眼陈福他们一家。
可惜啊,可惜没理由留在陈玉家吃饭,否则不知道要看到怎样一出“母慈子孝、阖家团圆”的大戏呢。
——
噔噔……
噔噔噔……
“来了来了。”
过来开门的是小段,看到大伯父他们一家齐齐整整地站在门口,每个人脸上都堆着笑意,小段的表情倒是僵了一下。
连忙将大门打开,小段一边接过他手里的礼物,一边问道:“大伯?大大?恁咋今天来了?”
往年都是大年三十才来看姥姥的,今天才大年二十三,是不是早了几天啊?
小段对陈福一家是有怨念的,能客客气气地说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他可做不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和他们亲亲热热地聊着过年的事。
“这不是想着恁该炸东西了嘛,就提前来看看,能帮上啥忙不。”
“不用不用,俺妈她们都炸的差不多了。”
领着人往里屋走,小段朝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妈,俺大伯他们来了。”
不止是小段,小段媳妇、陈玉、老段,他们一家都还记得两个月前回村里断村案时,陈福那副居高临下的嘴脸。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是陈家人,别管陈家事……这些扎心的话,到现在她都还记得清楚呢。
可到底没有真的动起手来,也没有把那层窗户纸捅破,而且话说回来,陈罗氏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娘,所以陈玉即便心里再不痛快,也得招待他们,免得让外人看笑话。
“来啦,坐吧坐吧。”陈玉用毛巾掸了掸沙发,随意地招呼道,“饭快做好了,正好留下一块吃吧。”
陈福抬头看了眼表上的时间:“恁做饭还挺早,我还想今儿中午咱两家一块去饭店吃呢。”
饭店?
陈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上次陈福做东去饭店吃饭,还是庆祝小陈大学毕业呢。以往过年,他们都是提点东西来家里坐坐就走,顶多是哪个孩子饿了坐下吃两口,可从来没有说去饭店吃过饭呢。
“咱妈早上起来说想吃粉蒸鱼了,刚蒸好的鱼,下次吧,下次再出去吃。”
陈福又说:“要不明儿个?就去红河路那家‘一家人’吃,咱妈不是好吃蒸野菜嘛,他家蒸的马生菜做得可得劲。”
蒸菜?呵……
陈玉没有揭穿他。
老太太爱吃的是肉,尤其是挂着薄薄一层肥肉的瘦五花,蒸得烂烂的,稍微蘸点酱油、醋和香菜小葱调得汁儿,都能就着吃一碗米饭呢。
什么爱吃蒸菜,是当年家里穷,只能吃蒸菜,就算后来能吃上肉,她也把肉让给了他和两个弟弟罢了。
毕竟没有人会不爱吃肉,尤其是像她们这些过过几十年苦日子的老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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