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瞿漫不经心的嗓声倏地响起,惊得谢昭昭猛然回了神,她连忙收回视线,似是心虚一般:“什么都没看。”
说罢,她又突然意识到赵瞿此时正蒙着眼睛,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那一句“你在看什么”分明是故意在诈她。
果然她话音落下后,便听见赵瞿闷声低低笑了起来。
谢昭昭红着脸,忍不住攥掌朝着他胸口锤了一拳:“你笑什么?!”
这一拳头并未用力,但锤下后赵瞿却吃痛地吸了口凉气,发出“嘶”地一声轻哼。
她愣了一下,慌忙迎上去:“是不是牵扯到伤口了?”
赵瞿顺势伸手揽住了她的后腰,将她扯进了怀里。
“……”谢昭昭反应过来什么,她面色微愠,“你耍我?”
他吃吃笑了两声,将下颌埋进了她的颈窝间,叹息一声:“昭昭,让朕抱一会儿。”
如今这一幕是赵瞿前几日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许是因为谢昭昭早先若即若离的态度,即便共同经历过生死,他依旧捉摸不透谢昭昭的心思。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表达内心的在意,更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便每日患得患失,东猜西疑。
赵瞿从未在一件事上这般彷徨无措过。
是以哪怕明知法照对谢昭昭暗藏情愫,他却也不敢将其点透,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若是气恼极了,便咬着牙对她丢下两句狠话。
但说到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纵使谢昭昭踩着他的底线反复横跳,他嘴上说得再狠,私下里仍情难自已地默默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不能将谢昭昭如何,更不敢将她身边的人如何。
至此赵瞿才明白“软肋”一词是何含义。
赵瞿垂首轻嗅着她的气息,往昔沉寂在长夜中辗转反侧的念想,如决堤的洪水般有了归
处。
他指腹穿过她湿凉的发,那如瀑青丝缠绕指尖,似也缠住了他的心。指节寸寸下移,缓缓停落在她的耳尖,他蒙着眼睛看不见眼前的一切,便摩挲着耳廓的外沿,寻到了润圆的耳垂上。
指尖不轻不重地捻住耳垂,仿佛回到了谢昭昭初次梦游进立政殿的那日一般——潜伏在四肢百骸的痛意,似是滚油中突然坠落一捧细雪,哗啦一下熄灭了沸腾的火光。
赵瞿轻叹一声,将紧绷的肩背慢慢松垮下来。
大抵这世间真的是万物相生相克。
他这一身伤痛皆因谢昭昭而来,她却也是他唯一止痛的解药。
赵瞿将她抱了许久,谢昭昭便一动不动任由他捻着耳垂,只偶尔忍不住轻颤一下。
他以为她是淋雨受了风寒,察觉到她的颤动便松开了手,抬手在池边摸索一阵,拿着金匜舀起汤水淋在她身上:“很冷吗?”
倘若赵瞿没有蒙住双眼便能看到她烧红的脸颊,滚烫地似是云边晚霞。
但他此时看不见,谢昭昭沉默一瞬,含糊回答了一声“还好”便糊弄着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喜欢捏我耳朵?”
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不过即便赵瞿不回答,她心中大抵也有个模模糊糊的猜测。
——此事恐怕与痛觉转移相关。
果不其然,她话音落下便听见赵瞿道:“触碰你可以缓解疼痛。”
谢昭昭略一沉吟,便开口追问道:“是触碰哪里都可以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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