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在执行过程中便已经神志崩溃,有的撑不住恐惧活活被吓死,有的绝望之下咬舌自尽,总之没有人能活着逃过“绣花梅”这种酷刑。
赵瞿额间的朱砂红便是由此而来,只是他命大逃过一劫,没等到施刑的匠人凿开他的脑壳,越国余下的两位皇子便先归了西,太后为了把持朝政不得不将他从建善寺接回。
说来那两位仅剩的赵家血脉也是悲催,三皇子被太后选定为继承人,还未熬到登基的日子,却先等来了太后对其生母下毒手。
那三皇子与生母在后宫相依为命多年,母子感情深厚,可惜太后需要一个干干净净的乖顺傀儡,自然容不得三皇子的生母存活于世,以免徒生羁绊。
谁料三皇子亦是个犟种,见生母惨死,不由生出报复心。
待到生母安稳下葬后,他将五皇子召到身侧,先拔剑杀了五皇子,又自刎于千秋殿门外,血溅玉阶之上。
虽然太后年轻时造孽无数,死到临头时她却仍不知悔改,只咬碎一口白牙,混着血迹啐出一口唾沫:“哀家诅咒你,你赵家必当断子绝孙,此后每一代男丁皆夭折于襁褓,女子皆……”
话未说完,赵瞿抬手卸掉了她的下巴。
他黑眸微微眯起,对着匠人道:“那花梅不要绣在额间,再往上一些,开在神庭之上。”
太后齿间含糊不清,明明已是说不出话来,还在咿咿呀呀咒骂着什么,她用双目狠狠盯着赵瞿,面上带着一丝扭曲阴毒的癫笑。
便如同赵瞿能寻得先皇是她所害一般,纸终究包不住火,他再是将她的死伪装成自尽,真相也总有大白天下那一日。
不论是赵晛也好,又或是赵引璋也罢,必定会有人为她报这血仇,她便等着盼着看赵瞿下地狱。
赵瞿恐怕到死的那一日都不会知晓,赵晛并非他亲生之子,而是橙右相的血脉。
倘若赵瞿死了,待赵晛继位后,这江山天下便会易主于橙家血脉,从此赵家断子绝孙,再无后继之人。
太后笑得凄然可怖,但当融得滚烫的铁锥子压在神庭之上时,她神情巨变,目眦欲裂,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尖锐痛苦的嘶鸣声,竟是生生淌落一行血泪。
与此同时,同样饱受煎熬的人还有远在廷尉狱中的橙淮。
从被收押牢狱的那一日,他便被判了千刀万剐之刑,并责令廷尉即日行刑。这三日以来,他每日要被割肉三十二刀,先从面部起初,割去了眉毛和眼皮后又从四肢取肉,而后是手指、脚趾,再然后便是手臂和大腿。
短短几日,他已是挨了近百刀,浑身上下几乎无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而橙淮却咬着牙忍住剧痛,硬是将凌迟之刑扛了下来。
赵晛曾到牢狱之中探望过他一次,两人相对无言,临走时橙淮终是没忍住开口祈求,盼着死前能再见薛蔓一面。
赵晛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只是看着橙淮的神色疲倦又哀痛,许是想起了少时为伴的回忆,他终是有些不忍心,抿唇道:“孤会转告她。”
只此一句,便可让橙淮跨过万难,熬过万苦。
他坚信只要赵晛转告薛蔓,薛蔓便一定会来看他。
待见过薛蔓,他也就了了心思,不用再咬牙承受这极刑之苦了。
但已经过去了两日,薛蔓还没有来看他,橙淮不由担心起她来,只怕她因此受了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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