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路一条,但在他死之前,她最起码要先确定谢彰彰的安危。
而橙梓虽然已经出嫁,却也在诛九族的范围之内,旁的人是死是活都与谢昭昭无关,她只盼着橙梓能安然无恙。
赵瞿大概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他指尖在她掌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勾勾画画着:“你阿妹已经被救出,不必忧心不相干的人。”
说着,他歪着头贴近了她的肩头,恹恹阖上了眸:“谢彰彰是你阿妹,是以你对她上心,那橙良娣又是你什么人,你为何总将她放在心尖上怜惜疼爱?”
“长公主生辰宴上她以滑胎诬陷你,你不怪她。冬狩时她兄长将你姐妹二人绑架凌虐,你仍不怪她,甚至不惜性命去救她。朕以为你是睚眦必报之人,想不到却唯独对她度量极大,其中可是有什么不为朕知的缘由?”
他语气听着倒算是平静无澜,但说出的每个字都沾染着一股意味不明又酸溜溜的试探,谢昭昭哪里知道赵瞿在思虑些什么,她下意识地反驳:“陛下,生辰宴并非是她有心诬陷我,分明是太后和长公主所为,她同我一样亦是受害者。”
“至于冬狩之事,橙梓更是无辜,倘若她提前知晓橙淮所为,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她说得实在笃定,让赵瞿忍不住轻笑一声,嗓音更显冷淡:“如此说倒是朕错怪了她。”
“可你相信她,朕却不信她。若朕留她一命,谁知她哪一日会与余孽党羽暗中勾结,朕如何能安心将此隐患留于身侧?”
谢昭昭被赵瞿说得哑口无言。
她原先冬狩之前,总担心赵瞿会毫无防备被橙家算计,届时再如原文中那般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直到今日吕丞相提着橙右相的头颅进了建善寺,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低估了赵瞿的心计城府,她与万千世人一样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只将赵瞿当做了行事肆意疯癫的昏聩暴君。
便如历史长河中被记载下来的忍辱负重之人,有卧薪尝胆的勾践,有韬光养晦的司马懿,有装疯避祸的朱棣,他们从不将眼前的尊严当作生命的全部,赵瞿亦是如此。
从谢昭昭意识到赵瞿根本不在意向橙淮下跪时,她便知道他是个极为危险、极为可怕的人。
往日他装疯卖癫时便也罢了,如今他不装不演了,她便如蜉蝣般,再难撼动赵瞿身为帝王的威严半分。
其实放不放过橙梓,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赵瞿定不会放过这个将橙家连根拔起的好机会,等他将橙家及其党羽杀了干净,橙梓便是有心想要复仇,也根本没有余孽可以勾结。
他不过是有意刁难她。
谢昭昭垂眸不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让赵瞿改变心意。
而赵瞿见她沉默,勾画在她掌心的动作稍顿,心下惶然跳了跳。
虽然他将话说得难听,但真让他杀了橙梓,他也是不敢的。
于赵瞿而言,他在谢昭昭身上的底线可以一降再降,那谢昭昭却是个底线分明的犟种,若他杀了橙梓,她必定会恨他。
他怎么会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让谢昭昭厌恶他呢。
赵瞿不再拿乔,贴近她耳畔轻声道:“若你想要朕饶过她一条性命,便答应朕一个要求。”
谢昭昭下意识问:“什么要求?”
难不成是要她答应做他皇后的事情?
赵瞿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他挑唇笑道:“朕还未想好,先欠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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