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瞿不语,便任由她伸手解开前襟。
谢昭昭动作极轻,避开了他被蛇蟒咬伤肿胀的手臂,像是用尽了此生的耐心,一举一动皆是小心翼翼。
但她动作越轻,赵瞿便觉得越难熬。
她的指尖像是轻柔的羽毛,触碰过的皮肤掠过一阵酥麻又发痒的感觉,如同燎原之火,顺着他的四肢百骸一路蔓延至心底,燃烧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齿关微微咬紧,尝试着集中精神,然而越是屏气凝神,便越是觉得心慌意乱。
便像是一张被慢慢拉满的弓弦,随时都可能因为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而崩断。
可明明谢昭昭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帮他更换掉脏污的衣袍。
赵瞿无法忍受这般的自己,刻意将嗓音放冷:“你起来,朕自己更衣。”
他迫使自己与谢昭昭拉开距离。
然而赵瞿心中的邪念仍在无休无止地暗自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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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漫在脑皮层的羞愧感不断堆砌,又在无尽的黑暗中化作欲罢不能的念想,他却觉得还不够,还想要得到更多触碰。
他想要被谢昭昭拥住,想要被亲吻,甚至想要将谢昭昭拆骨扒皮吞入腹中,聆听黑夜中轻溢的天籁之乐。
可赵瞿又不愿表现出分毫私欲,他为自己如今的想法感到羞耻,更因为躯体不受控制的变化,而忽然庆幸自己瞎了眼。
幸好他此时时刻无法视物。
看不见就可以装作不知情,不知情就等于没发生,没发生就相当于不存在。
谢昭昭哪里知道赵瞿在她帮他更衣时想了这么多。
她见他忽然冷了脸,又一副疏离不耐烦的模样,还以为是更衣时弄疼了他被毒蟒咬伤的手臂,更是放轻了动作:“陛下,你现下双目失明,又受了重伤,如何能独自更衣?我小心些便是了。”
赵瞿没再坚持,沉默着阖上了眼。
待到好不容易将外袍里衣都褪了下来,谢昭昭一低头就对上了赵瞿身上穿着的胫衣。
岭南湿热,越国不论男女大多穿胫衣,而胫衣说白了就是两条分开的裤管,从小腿包裹到膝盖以上,裤管上连接两条系带,分别系在腰带上。
便如同吊带丝袜般,只是较为宽松并不完全贴覆在腿上。
目光落在胫衣之前,她忍不住瞪圆了眼。
谢昭昭:“……”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叫了青来酒窖里帮忙,便是待到之后赵瞿回了皇宫,再与了青追究算账,那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却不知赵瞿怎么像是吃了火药般,前个时辰才有过一次,如今又梅开二度。
她暗叹一声,忍着心脏霍霍跳动,视线不自然地移开,尽可能平静地拿起巾布,投放在水盆里清洗。
谢昭昭得给他擦拭一下,总不好叫他这般过夜。
她裹着巾布落在胫衣之上,还未贴紧,便见赵瞿倏而闷哼一声,微微半弓起身子。
第68章 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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