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不敢动那些歪门邪道的心思,这么多年过去,赵瞿也再未宠幸过任何一人,更是直截了当搬出了后宫院墙,将居所迁至立政殿去。
了青一直认为赵瞿不近女色该是另有原因,或是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又或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如今看来,似乎真相并非如此。
了青将食盒放下便想离开,谢昭昭却叫住了他:“你等一等,我吃两口跟你一起上去。”
他还未来得及询问她此时上去做什么,那靠在酒坛旁默不作声的赵瞿已是开口:“你要去哪?朕同你一起去。”
不难听出赵瞿嗓音中的急迫,但此时却不同于先前在榕树下欲言又止的不安,他似乎只是单纯地不愿离开她身边。
谢昭昭面对赵瞿时,语气总会软上几分:“陛下,你起热了,又中了蛇毒,总不能这般继续耽搁下去。”
“我去寻些草药来,很快就回来。”
说罢,她草草扒拉了几口了青带来的斋饭,不等赵瞿再阻拦,她已是随着了青离开了酒窖。
了青忍不住道:“主子想要什么药材,我找好了送去也是一样。”
谢昭昭瞥了他一眼:“不必,你不懂药理,我自己来就是。”
了青光是长了个魁梧的大高个子,但头脑显然不太够用,她捻了一只蜘蛛吓唬他,他便俨然当了真。
谢昭昭交代了青守在庙后照看赵瞿,她趁夜摸到了建善寺内的药寮里,见房门锁死,便翻窗进了屋子。
药寮乃是百姓捐赠香火所建,内藏医书数百卷,储药方百余,院外常栽种药材草植,供制平日药之所需。
毕竟从小到大没停过服药,谢昭昭也算是半个大夫,多少懂些药理。
她摸着黑在药斗里翻找着清热解毒、凉血消肿的药材,正端着药铡切药时,一旁藏书的柜架上传来声细微的响动。
谢昭昭顿住手上动作,循声望去。
浅白月光透过药寮半支着的窗户洒了进来,依稀照亮那倚靠着书柜架的僧人,赤色袈裟垂落在地,他一手捧着医卷,另一手捻着佛珠,像是没看到她似的,便垂眸自顾自看着书卷。
他实在太安静,唯有翻书时会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谢昭昭认识这僧人,他叫法照,乃是建善寺住持的大弟子。
先前便是法照去她家里收香积钱,因她病情严重不能按时还上房贷,法照心善,时常帮谢父拖延还款日期,有时候上门收债时还会从建善寺带些自己种养的药材给她熬药。
因罗浮山冬狩之事,建善寺早几日便已经闭门谢客,不再让香客进出。
今日橙淮带着追兵来搜查了建善寺,怕是闹得人尽皆知,虽然橙淮定是不敢明目张胆表现出自己要搜查的人是赵瞿,估计是寻了什么借口,譬如寻查逆贼、刺客之类的理由。
谢昭昭知晓法照该是早在她翻窗而入时便发现了她,但他不说话,佯装没瞧见她的模样,便是在无声告诉她,他已默许了她的闯入。
她忙不迭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只是思绪一乱,便难免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也记不清最后两味药该如何配伍。
寂静无声的药寮内倏而传来清泠的嗓声:“半边莲二两为君药,七叶一枝花一两、白花蛇舌草一两、鬼针草二两,大黄一两,黄柏一两,先煎汤内服,再以药渣外敷,以图内外兼治。”
谢昭昭怔了一下,抬眸望向法照。
他依旧垂眸望着手中的书卷,明明并未看她,却好像额上长了眼似的,竟知道她在按照驱蛇毒的拔毒散来配药。
谢昭昭未出声回应,将余下两味药称算配伍,包好了药材便翻窗离开了药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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