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听曲打牌,日子过得倒也不算乏味。
但吕昭仪跟她们不同,她生来便有不同寻常的抱负:她要成为整个越国最尊贵的女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大权在握。
如今的太后就是吕昭仪奋斗的终极目标,不过她跟太后不同,太后生不出儿子来,只能扶持别人的血脉登基即位,最后落得母不慈子不孝的尴尬处境。
而吕昭仪吸取了这个教训,她要自己生。
她在后宫蛰伏了许多年,却迟迟没有寻到机会,直到昨日长公主的生辰宴上,赵瞿为太子妃撑腰当众落了橙家颜面。
越国前朝后宫紧密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橙家受辱便相当于土人受辱。
先前由土著部落开化而来的家族足有百户,如今土人也不过是表面上团结罢了,实则各个家族都在暗中蓄力,只待橙家式微便取而代之。
土人人心浮动,北人也难免生出别样心思。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赵晛稳坐太子之位一日,吕丞相便不可能彻底扳倒橙家。
除非赵瞿能与北人再生下一个皇子,此事就有了转机。
吕昭仪作为吕丞相的嫡亲女儿,毋庸置疑是最好的怀孕人选,而吕昭仪本就有母仪天下的雄心壮志,自然要为父亲分忧解难,主动提出承宠侍寝。
但想要被赵瞿宠幸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吕昭仪已是为此暗中预谋了许多年,她今日去过大吉殿后,特意回去沐浴更衣,换了身太子妃同款服饰。
赵瞿如此宠信太子妃,必定是太子妃身上某种东西吸引了他。吕昭仪思来想去,将谢昭昭仔细分析了一遍,决定先从衣着服饰上下手,模仿她的言行举止和神态语调。
不止如此,吕昭仪还做了两手准备,她早就听闻内宫中传出风言风语,道是当今天子不好女色好男色,所以后宫嫔妃三千,他从来都是碰也不碰。
她认真钻研过此事的可能性,只觉得言之有理,中原那些国家的君王便有好男风的先例,不过有些君主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大多是私养男宠,偶尔也会宠幸后宫嫔妃,只为延续
子嗣。
赵瞿身边少见异性,近乎全是同性的太监、侍卫,再看他素来宠信的任太医,生得清癯如鹤,眉眼温润,举手投足透着股文雅的书卷气,又从来只听他一人的调遣。
种种迹象,难免引人遐想。
是以吕昭仪特意让父亲寻了一位容音相貌媲美任太医的清倌,扮上了太监服饰,跟随在她左右。
吕昭仪为确保此事能顺利进行,做足了功课,甚至还动用了夜郎国传来的秘制香料,据说此香料可以助情增欲——她不敢确定赵瞿到底是好男色还是肾虚不举,索性一起准备了,以备不时之需。
吕昭仪站在立政殿外,轻吐出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的古籍医书,面上扬起嫣然笑意:“劳烦重喜公公通报一声,臣妾听闻陛下头疾时常发作,翻遍医书,寻得一卷失传已久的奇书典籍,或可治愈此疾。”
重喜看了一眼吕昭仪。
她今日穿得很是素净,摘去了鬓间流光溢彩的珠宝首饰,只着一支海棠珠花步摇,整个人像是褪去繁华的白釉花瓶,淡雅得恰到好处。
他方才远远见到身影,还以为是谢昭昭来了。
重喜朝吕昭仪笑了笑,快步走进了大殿内。
赵瞿正伏在地上翻书,他赤足披发,身旁摆满了被撕得粉碎的书卷,时不时翻书翻得急躁了,便顺手拾起一旁的木槌咚咚敲两下红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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