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边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之时, 忽听远处传来走动的脚步声, 也让他的朦胧睡意瞬间跟着散去了大半。
直到那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也不好继续装做没听见的出了声,“你是在做什么?”
提着六角琉璃宫灯的女子丝毫没有想到这里会有其他人,过了好一会儿, 才说, “我的簪子掉了。”
她的声线偏冷,似珍珠滚玉盘后溅起的琳琅玉碎,又似山涧溪水澹澹。
“那你一个人找也不是个办法,我来帮你一起找吧, 你的那支簪子长什么样。”江临白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随后单手撑在栏杆, 动作利落潇洒的跳下来。
穿着朱红箭袖胡服, 马尾高束的少年从栏杆旁跳下。
蓦然令人联想到一句——骑马倚斜桥, 满楼红袖招。
并没有让宫人跟过来的明黛抿了抿唇, 说, “是一支白玉珍珠簪。”
“行, 那你到那边找, 我到这边, 两个人找得也快一点。”挠了下脸颊的江临白指着靠近湖边的位置, “我到这边。”
主要是她到靠近湖边的地方一个不小心脚底打滑摔进去,到时候孤男寡女她又湿了衣服,简直是跳进黄河里都说不清。
明黛对此倒是没有多大意见,也并不打算表明自己的身份,“好,多谢大人了。”
“官职都还没下来,你现在喊我大人还是太早了点。”江临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尖,又说,“不过现在喊了也没什么,因为我很快就会被授封官职,就是不知道会是哪个官职。”
“大人是此次的进士?”
“不是。”江临白超大声又自豪的说,“我是探花。”
前三甲都要靠才华,但探花不止要靠才华,还得要靠颜值。
别的男人兴许会介意旁人说自己相貌,但他丝毫不会介意,毕竟有时候长得好看也是一种优势。
见她迟迟没有说话,江临白以为是不信自己,酔了酒的男人难免生气的想要瞪回去,结果正好看见她抬眸望过来。
清冷的月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脸上,衬得人如仙露明珠般好看。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江临白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仿佛要在下一秒就冲出胸腔来。
他自认见过不少漂亮的姑娘小姐,就连上京城最负盛名的花魁亦是见过,但在这一刻仍是觉得脸热心跳。
他张着嘴愣怔得完全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唯有一抹嫣红从脖子窜到耳根,脸颊都滚烫得能煮鸡蛋。
江临白意识到自己直直盯着她看实属孟浪的垂下头,心里却想着,宫里的女官都生得那么好看吗?
他没有猜是先帝的嫔妃,只因先帝在位时后宫里只有皇后一位妃子,她又没有穿宫女的服饰,那剩下的自然只有女官一个选项。
“那个,我出来得太久了,我得要回去了。”江临白转过身时竟带着几分落荒而逃。
直到对方走远了,如今已晋升为宫中女官的桃苒方才走了出来,问道:“娘娘,可要奴婢去将那人拦下。”
“不必,哀家不过是瞧见他,像是看见了某一位故人。”一个,她本以为再也不会回想起来的故人。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离开了十年,久远得连他的脸都快要记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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