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安稳里挣脱了蒙昧,她看?到了真正的人?世间,有了向前迈一大步的勇气。
薛青琅女科。
尤嫂子兴奋极了,她都想好了,以后就叫这个名号。
用她的名字。
***
这边,姚如意与尤嫂子挽着手出门?,登车辘辘驶出巷口。
二楼,竹帘半卷,筛下些晃动的日影,几个相?熟学子围坐一桌,目光从那远去的车影上收了回来。
桌上摊着他们新买的几本?时文集子,几只?小碟里盛着井水镇了一宿的脆李、腌渍桃肉。如今杂货铺里又时兴起“水果捞”了:姚小娘子用甘梅、甘草等调料和成“甘梅粉”,用来腌的各色果子。这些鲜果吃起来酸甜生津,消暑最好,舀一葫芦瓢卖十文钱,日日卖得?精光。
那些吃了发汗的杂蔬汤水,便渐渐无人?问津,铺子里也少做了。
“姚小娘子是不是要成婚了?”柳淮言摇着蒲扇,牙签戳起块桃肉,在嘴里嚼得?咔哧咔哧响,凉浸浸、酸津津的汁水溢了满口,他不由?感叹,真好吃啊!
卢昉黑了脸,满脸不高兴:“你真是哪壶不开你提哪壶!”说完,他便转怒为悲,眼圈红红,伤心怅然地撑住了脸,长长叹出口浊气。
那么好的姚小娘子,怎么偏偏就便宜了那个死鱼脸儿呢!
呜呜呜,他的心好疼。
柳淮言见他那样儿就好笑,自?打六月姚小娘子定亲,他便是这幅死样子,一提姚小娘子便要哭,他好奇地探身:“你倒真对姚小娘子上心了?我还道你是世家公子哥儿,闲来撩拨着玩呢。”
“胡说八道!我何曾撩拨姚小娘子了?而且,我向来洁身自?好。”卢昉先?是生气地含泪驳斥,又恹恹地扭过头去,对着窗外日头,竟然真的留下眼泪了,“你这榆木疙瘩,懂什么。”
姚小娘子是他苦闷的读书日子里,如春日朝阳一般的存在啊。他不是心悦她,只?当她是一处好景致,见着便觉欣喜开心,看?着她生机勃勃地忙上忙下便满足了,也期盼着她生意蒸蒸日上、越来越好,但却没想过要占为己有。
花在枝头开得?正好,远远瞧着便是,摘它作甚?
反正,他就是不乐意她嫁人?!他不要!不要啊!呜呜呜……
卢昉难过得?用袖子直抹泪。
“成,我是榆木疙瘩,”柳淮言耸耸肩,转向孟博远,“孟四,你吏部试考得?如何了?告身下来没?”
他们前阵子都去吏部考试了。他们这些没有参加殿试的举子,科举及第?后只?是得?到了做官的资格,必须要通过吏部的“身、言、书、判”考试才能当官。
“身”要求体貌丰伟,“言”要求言辞辩正,“书”要求楷法遒美?,“判”要求文理优长。考试通过后,才能正式授予官职。
没错,吏部考试竟然还要考外貌!太矮太丑都不能当官!但说是如此说,其实只?要不丑得?稀里糊涂、人?神共愤,或是矮得?连三寸钉都比不过,“身”这一关都不至于过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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