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三人。”
姚如意:“……”
她恍恍惚惚,不由自问:她这?经营路子……到底是哪儿出了岔子?
***
一个时辰前,御街,东华门。
沈海刚从最早的一辆外城通往内城的长车下来,眼?见天色渐明,心下暗叫不好,忙扶着?帽子往宫门处狂奔,气喘吁吁在东华门验了官牌,不敢停顿半刻,又接着?往里奔去。
天杀的,军器监为何还要?穿过两条宫巷三道?宫门才到啊!他大冷天跑出了一脸油汗,每过一道?宫门都得停步验牌验人,再接着?跑。
好歹,他赶在辰时三刻跨进军器监大门,忙将竹牌投进门边值房窗口的竹筒里,对着?那个刻漏、握着?笔虎视眈眈的小黄门赔笑:“刚好!刚好!没迟呢!”
小黄门面?无表情,斜睨一眼?刻漏,到底没在考成簿上圈注他名字,只不耐挥手,将刻着?他名姓的竹牌收了。
总算赶上了!沈海长舒一口气,有气无力往里走。他生怕被管考成的小黄门记上一笔,今早起?来朝食都没顾上吃,更没空在街市上停下来买东西,此刻空着?肚子跑得胸口发疼,还灌了一路风,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只觉满心凄凉。
他当初读书时太贪吃又不懂事,读书不够尽心,考了几年没考上进士科举人,最终转攻明经科算学,原想混个秀才功名日后?做个账房便罢,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竟一路考中明经科举人,最后?还选了军器监书吏。
虽是无品小吏,连官袍都轮不上穿,唯有块能进宫的官牌,爹娘却高?兴得摆了几日酒宴,逢人便说他出人头地了。
起?初沈海也欢喜,觉着?自己日后?必能干番大事业,待真进了衙门才知,似他这?般的书吏没有几百也有上千,连俸银都轮不着?户部来发,户部官员名册里,其?实也没他名字。
他其?实只是个“差遣”罢了。
并不算什么“官”。
军器监的公事本就极其?繁杂艰难,在林大人来前更是乱作一团,上头将难做的事儿胡乱推诿当鞠球踢,踢来踢去,坏了官家事儿,上头追究下来,最后?总归又是他们这?些“差遣”背锅。
且宫里小黄门待他们与?别个大人不同,像沈海这?般家住外城的,半分不敢迟,不然叫他们不留情面?记上,过三回,官吏月考时便要?被枢密院考课院批个迟到“失仪”的评语。
一月迟三回,罚俸半月;
当月累计迟六回,停发全月俸禄,是极严厉的。
年底岁课考,还会?依着?全年失仪的次数,决定今年的考绩是否评下等。若不慎评了下等,不仅要?遭弹劾,或许还要?降级贬黜,像他这?般退无可退、降无可降的小吏,怕只能被清退了。
可若是有正经官身的大人,那些小黄门大多睁只眼?闭只眼?,也断不敢借着?记卯的事儿跟大人们耍威风、索贿。
沈海叹气迈过门槛,沿着?游廊往里去。
遥想当年,他刚考中离开书院时,何等踌躇满志!不想一脚踏入官场,便叫现实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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