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开?了,又?蜷回去,她似乎总想握住什么,睡不安稳。
他便将自己的手放入她手心,任她攥着。
许是有了可依傍的物事,她竟渐渐不哭了,只?偶尔抽噎两声?,身子也不再那么剧烈地颤抖和悲恸,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汗湿的、滚烫的掌心,却?又?软和小巧。她手骨细长,腕子也细,但却又不是那等纤瘦如葱白的手。
不仅是她的手,如意与旁的女子都不大一样。
宋人不同于前朝,向来以纤瘦为美,能作掌上舞的赵飞燕,才?是当朝女子的榜样,许多?官宦家的姑娘节食束腰蔚然成风,只?是为保楚楚风姿。
如意呢,林闻安所见过?的她向来是大口吃肉、大碗吃饭的。他初回来时,如意下巴还有些尖,身?子也单薄,可这些日子下来,他便看着如意一碗饭、一盘肉将?自己喂养得珠圆玉润。
吃饭,几乎是她的头等大事。
但她倒不显胖,她生得很讨巧,骨子小,藏肉。五官又?明媚而大气,大眼?睛翘鼻子,因颊上有软肉,一笑,两颗酒窝反倒显得更深了。
也正因藏肉,林闻安握住她的手时,才?被那软软的触感稍惊了一下。
不大的手掌,他的手能轻易将?她的掌心拢住,握起来……林闻安到底没忍住,拇指悄悄捏了捏她的掌心——掌心厚软,好似新收的棉花,按上去,就像按在絮得厚厚的棉花被上一样。
还有点像汪汪的爪垫。
快天亮时,林闻安也捏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囫囵睡了过?去。
但似乎也只?眯了片刻,天边刚露出青蓝之色时,他又?惊醒了一次,却?见原本是被他握着的她的手,此刻竟被她用双手拢在掌心,像抱个玩偶般,将?他的大手贴在脸颊边,就这么靠着,直到天明。
林闻安静静望着她。
当姚如意意识不清地说,他与她都是小苦瓜时,他起初还觉着有点儿荒唐可笑,可经了这一夜,他忽然懂了她为何这般说。平日里脸上总笑靥生春、那样明媚的人,原来也同他一样,都曾在不为人知时,潜行在深渊之中。
从?前,林闻安以为如意是他在深渊中偶然仰望到的那轮月亮。
如今才?知,不是这样的。
明月何曾悬碧落?她就在他身?旁,也在那漆黑无人的深渊里。
独照他一人。
林闻安眸光渐软,用未被她握住的那只?手,将?她汗湿的鬓发轻轻拨至一旁。他弯着腰,凝眸望向她安然睡去的脸,见她两颊仍烧得滚热泛红,下颌湿津津的,也不知是未拭干的泪还是汗。
他又?取帕子为她拭去。
拭汗时不慎牵动了被她攥住的手,她似是怕那手要逃,指头攥得更紧,嘴里又?梦呓道:“苦瓜……不要被吃掉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