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野路,冬榆和冯章半晌无话,刚以为死里逃生,谁知城内的乱子蔓延到了城外,又有人惊叫起来,“土匪来了!”
土匪没敢打进城,但早已在必经之路上,等着掳掠这群出逃的平民,马匹嘶鸣,又有几颗头颅肥沃了郊外的荒土,冬榆和冯章弃了驴车,倔驴已经被土匪牵走,即将变成山寨里运金运银的驴匪。
为首的抓住一名带幼儿的父亲,白刃抵颈,声音震得孩子哇哇大哭,竟是要在场十五岁上四十岁下的男丁上山入伙,所有人被一一盘查,冬榆因为瘦小而逃过一劫,冯章却被扣了下来。
天冷冷地白,土匪呼呼喝喝地撤走了,冬榆独自站在土路上发抖,身边没了冯章,放眼望去远山层叠,不知他被带去了哪一片山头。
周围一片低低的哭声,冬榆身边剩下的只有老弱病孺,她捡起了被弃下的那个幼儿,那个宁死不从的父亲的血液还喷溅在枯草中,忽然想起了冯章看她的最后一眼,他嘴唇蠕动着:“活下去。”
第二幕至此终了,冬榆怆然的面容消失在夜空中。
接下来是一些散碎的片段,冬榆到底也没能养活那个孩子,他很快发了高热,在不久后的一个寒夜中停止了啼哭。
城门再没开过,同路流民一个接一个地凋零,她幸存下来,辗转去到了另一座小城。
洗衣织补做苦工,又过了几年,冬榆回过一次旧城,但没找到杏儿和冯章,她凭自己活不下去,最终只能另嫁他人。
那个人也没活几年,便死于一场战乱,她戴着白花在新坟前祭拜时,一身村妇打扮,风雪漫天,无人知道这个憔悴贫妇曾是晏府行四的小姐。
“冯章……你在哪……”声音消散在寒风中。
叶老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所以冬榆、冯章和春杏失散在同一天,此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而冬榆过得并不好,在乱世中煎熬二十余年,一场瘟疫导致了她的聋哑,最终流落为乞丐。
未等主播们调整好情绪,第三幕场景已然浮现,不过他们没有来到陌生的地方,周围的夜空忽地亮了,晏府门口的长街上天色青苍,细雪飘散。
林棋冰这才意识到,他们置身于一段发生于此地此景的回忆中。
晏府的门仍是关闭的,灰尘簌簌,已不见兵丁或百姓,这座宅院被遗忘在这里,无人愿意靠近它,偶有爹娘拎着顽童的耳朵,叱骂泼猴儿接近这闹鬼的地方,即便路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
冯章是在一场大雪中回到长街的。
他出现时已经是盲人,墨镜覆面,老躯拖着桌案和招幡,拄着盲杖,似乎在寻一处地方摆算命摊子。
“那个年头会读书写字的人很少,冯章是两榜进士,就算不开馆教书,也能做个账房先生,为什么要靠算命谋生?”侯志遗憾道。
“因为眼盲?”叶老板说。
林棋冰回答:“因为他被绑上山做过匪。既然活下来了,多半是纳过投名状的。他原来是个有气节的读书人,可能自己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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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冯章将摊子支在了长街街口,他放下桌椅,就开始在街上摸摸索索起来,原来他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他一路摸到晏府大门口,盲杖踢到石阶时一愣,听无人阻拦,便缓缓向上,挪到门柱旁时,冯章试探地一伸手,恰好在半空中摸到了柱子,又走四步,够到了后面的木雕大楹联。
他太熟悉这个地方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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