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缇琉丝在脱口而出的拒绝后愣怔了几分钟,他没有说话,似乎在消化自己作出的决定。
最终,他平静地说: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重返战场的。
被他拒绝的调令最终由第九军团的副军长列昂·阿列克完成,他完成得很出色,以阿缇琉丝的目光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回到军部后,列昂对阿缇琉丝发出前往弥米尔之脊的邀请,被拒绝后他再三坚持,后者终于动摇,随他一起登上了这座安提戈涅最出名的山峰。
在帝国的神话中,弥米尔因触怒朱庇特被罚用脊背支撑天空,最终化为安提戈涅上丛林茂密的山峦。
弥米尔之脊并不高,背叛朱庇特的神拥有着狭窄的脊背。
所以他们很快就登顶,而在行走攀登的过程中,列昂无数次企图打开话匣,都被阿缇琉丝平淡接过,然后陷入沉寂。
从山顶往下去望整座城市,仍旧如同深陷牢笼,这座山峰的高度无法令他们俯瞰安提戈涅。
明明没有走多久,阿缇琉丝却觉得很累,他罕见地没有顾及礼仪,随意地席地而坐,微风吹过他的面颊,微长的发丝垂在眉间,美丽得犹如没有灵魂的人偶。
距离猩红血夜已经过去四个月,这是列昂第一次看到阿缇琉丝。
列昂在他身边坐下,长久地凝视他,没有再次尝试与他交谈。
冷漠如雪川的雌虫犹豫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读取条,递到阿缇琉丝的面前,当后者投以疑惑的目光时,他温柔地说:看看吧。
小小的读取条被贴上终端,检测到蕴含的大量信息,虚拟光屏自动升至半空,开始播放读取条中的内容。
零零碎碎的文稿和各种视频加起来正好三千条,全都关于伊德瑞迩营的士兵。
列昂低沉的声音在阿缇琉丝耳边响起:“我去医院看你的时候,你已经回到了提丰城堡,我见不到你但又不想干坐着,所以我想你可能会需要这个。”
他在这四个月里日夜不休,和自己的部下们找到了阵亡士兵的亲人,送上慰问的同时收集了这些军人的生平,包括从小到大的事迹和从军后每次获得的荣誉,甚至收集到了不少前往参与斩首行动之前的留言。
“听说这次行动很危险,不过我相信上校,也相信自己,回来后一起喝酒嗷,到时候我请客,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这次谁都不许和我抢先锋,受点伤没准还能得到上校的亲自慰问。什么叫痴心妄想,这是合理诉求,和你们这些木头脑袋说不通。”
“兄弟,这次回来我就和伊莱亚斯求婚,到时候你给我出点主意呗,你说雄虫更喜欢什么样的戒指,金子的好看还是钻石的好看?”
“雌父,星舰马上要启动了,我先挂了,你平时少喝点酒,已经不是一百三四十岁的年轻虫了,和雄父多注意身体,等我回来就请假回家看你们。”
所有士兵的人生像瀑布般展现在阿缇琉丝的面前,每句话、每个片段,都曾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而在最后,阿缇琉丝看到了瓦伦丁的遗言,这个同样出身贵族的雌虫,在死前最后一刻通过黑匣子录下了一段断断续续的话语。
“咳咳……不要难过,咳咳……上校,上校我们赢了,要尽情地……尽情地笑……”
要尽情地欢笑,尽情地庆祝你的胜利和荣誉,记住我吧,但是不要为了你胜利之路上的牺牲而回首驻足。
因为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值得的。
“从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性命就不再由自己主宰,或死于敌人的子弹之下,或死于自己的恐惧之中,生命在战争中是如此的脆弱。”列昂为阿缇琉丝拭去不知不觉间已经落下的泪水,温柔地说,“可是你让这些脆弱变得有了意义,你曾经告诉我不要畏惧活着,而现在我想对你说——”
“你让我们不再畏惧死亡,因为你是最优秀的指挥官,在令人胆寒的死亡之前,站着永远不会让他的士兵无谓牺牲的阿缇琉丝。”
滚烫的泪水被微风一吹就变得冰冷,阿缇琉丝愣怔地看着光屏上鲜活肆意的热烈生命,像枯萎许久的花草逐渐找回自己的存在。
“我曾经也是士兵的一员,那时候我每天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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