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卿抹去了唇角的一抹殷红,抬眸看他,“不然你抱?”
“……不。”
李肆书蹙眉。
他对陆煜行有很深的偏见——狼子野心、养虎为患、野心勃勃、睚眦必报、阴冷阴鸷、恩将仇报……
但……
思绪恍惚一瞬,白御卿便要离去了,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苍白到近乎透明,却拍了拍李肆书的肩膀,嗓音道还能扯出笑,“今夜,麻烦了你……升职加薪。”
尾音都颤乱了。
……他又不要什么俸禄。
他刚要说些什么,陆煜行的手却死死攥着白御卿的衣角,给那白衣染上了浓重的血印。
他攥得死紧,指尖发白,不断渗出血来,可见力度之深。
——是刚刚,抱他的时候,扯住的。
白御卿一顿。
他试着扯了扯陆煜行的手。
……硬如坚铁,无论如何也扯不开。
“……属下给他剁了。”李肆书松绿色的双眸略带危险性地眯了眯。
剑刚出鞘,渗出一丝寒意,便听到床榻上之人饱含哑然呢喃了一句。
“卿卿……”
白御卿怔然,扯着他手的指尖不知为何有些发不上力,也许是身体太虚弱了,毕竟喉头总是氤氲着血,痛得胸口都发颤。
可他又呢喃叫了一声。
“……卿卿。”
床榻上一身狼狈的男人脸色惨白,发丝被血浸透,黏在了侧脸上,薄唇苍白,却只是一声声嗫嚅着——
……原来这人梦里也在唤着他的名字。
第65章
拈着冷白棋子的玉手轻轻落下一子, 宛若盛夏里瓷白的冰碗,亮了一室的暗沉。
独孤鹤垂眸思索着,似是在想在哪里落下一子, 双眸暗沉平静。
“……你输了。”
独孤鹤突然开口道。
他的嗓音很淡很轻, 似是那日的诀别不曾有一般, 没有波澜的双眸抬起,缓缓看向他,嗓音听不出情绪,“十七卿,心绪不宁。”
白御卿怔了怔。
他大抵是透过独孤鹤如今的模样瞧到了从前, 他总会阴郁盯着人,随后压抑着怒气, 再冷声道一句,你心绪不宁。
三年前也是如此。
——刚救了陆煜行之时。
他挺直的脊背一如曾经,窗外透过的光亮略微氤氲了独孤鹤的侧脸,他摩挲了一下棋子,低声开口, “因为陆煜行?”
独孤鹤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倒是天大的胆子,刺杀皇叔,不死也脱了层皮,他手上还有一半的虎符, 没人杀得了他,人人都想杀他。”
他鸦羽般的睫毛打下一层阴影,抬眸看向白御卿, 神色薄冷到极致,指尖把玩着黑子,“十七卿当初救他的时候, 可曾想过养虎为患?”
“一个贱奴,步步爬到了这个位置。”
尾音没什么情绪,只是冷而已。
……他在生气。
太子如今举步维艰,没有妻族支撑,容王咄咄相逼,又来了个陆煜行搅弄形势,他总该三年前就杀了他的。
不曾看白御卿与他闲散嬉笑的恳求,不曾给几分宠溺他的薄面,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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