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夜里的剑气阵阵,嘶鸣不断,早该吵到了的。
可他就是怕白御卿此时在睡觉,“吱嘎”的门声吵了他的安眠。
“……错了。”
李肆书抹去了唇角的血,猛然扯出一个笑容,宣布着正确答案。
他的犬牙还染着血迹,硬生生在他明朗的笑之下感受到寒气凛凛。
“因为公子不在这里。”
陆煜行一怔,瞳孔骤缩,一瞬间推开门。
屋中整洁干净,寂静寥落,素来松散窝着一人的床榻之上,没有熟悉的身影。
只有鼻尖缭绕的沉水香,能隐约嗅出几分那人的痕迹。
“公子说了,不想见你,你们二人之间再无瓜葛——”
李肆书还未说完,便看到刚刚站都站不稳的人猛然大步向自己走来,一瞬间扼住他的衣襟。
“唔……”
双眸灼着淬炼的暗火,嗓音哑得近乎落不下来。
“他去哪里了?!卿卿在哪?他去哪了?!告诉我……我真的知错了,我真的知错,求他别这样——”
嘶哑狠戾的嗓音一瞬间哑然变弱,尾音带上了恳求的讨好。
一夜的缠斗与重伤之下,再加上刚刚的气火攻心,那双涣散晦暗的双眸之下,满是偏执的执拗,哑声认着错。
满是戾气的眉眼一下子柔和下来。
将他恍惚认作了白御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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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自以为是,不该草菅人命……是我的,错,我不杀人……”
“我不杀人了,无论什么,我都……我都告诉你,我并非故意,污你清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那夜是我不知廉耻……分明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愿意……”
他抵着头,脸色惨白,无措地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尾音都带着哽咽。
“若你杀我,恨我,都可以——别不见我。”
李肆书怔然看着他滚落的泪水,青年低低呢喃认错的嗓音落在耳边,哑得像是漂浮在梦里,染血的手发颤,不断恳求着。
“……别不见我。”
他有些恶寒地挣脱开陆煜行的手掌,退后两步,却见没了支撑的陆煜行,手中的剑“哗啦”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身影摇晃一瞬,陆煜行脚步虚浮,伸手似要捉住些什么,却再也撑不住
血色透了衣服,他喉结滚动,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也无论如何也撑不住,鸦羽般的睫毛缓缓垂下。
朦胧之间闭上了眼,正要跌倒的一瞬间——
泛着淡淡沉水香的身影接住了他,温热满怀。
陆煜行恍惚要睁开双眸,却生生空洞恍惚地闭上了眼。
“……公子。”李肆书怔然片刻,抬眸看着白御卿。
白御卿并没有去哪里,只是偏房而已。
所以听得见一夜的缠斗,听得见他带着哭腔的声声道歉,也听得到……
白御卿顿了顿,眉眼被碎发遮住,瞧不清神情。
他将他抱起送到了偏房的床上,随后瞥眸看向李肆书,“萧姑娘应是在路上了,我今早派人通知了她,她来了为你们二人疗伤……”
“咳咳……”
白御卿轻咳一声,脸色宛若病玉般苍白,随后道,“若他醒了,告诉他,也该知道这夜的教训,不见就是不见,接下来,我会去东宫——他闯不进去,也不必闯,我不会……见他。”
“……是。”
李肆书又要掏出一块帕子,却猛然一僵。
一夜的缠斗之下,帕子早就被汗水和血浸润了,他紧紧攥着帕子,收回手,低声道了一句,“公子又何必抱他这一下……总归您身子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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