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她和圣上吹一句耳边风便能叫厮人永不见天日,名副其实的红颜祸水,妖妃。
声讨她的声音,日日都在沸腾。
圣上修玄,白桃香叶冠成了新时代的“丹书铁劵”——只有她、江浔、江璟元、陆云铮等寥寥几人受赐。陆陆续续被杀了几个后,她这皇贵妃便成本朝唯一持有香叶冠的人,相当于护身符。
这是秘密,只有她和朱缙晓得。
斑驳的浓荫,铿然作响的流水,闲适地打盹,好似很悠闲。
芳儿看在眼中,却晓得娘娘心里苦。
“江璟元妾室一幼子,仅六岁大,臣妾还抱过呢,陛下看在幼子无辜的份上网开一面吧……”
那日娘娘伏在陛下膝上,扯着道袍,哀毁恳求,得到的却是陛下沉冷的否决。
“皇贵妃这话别让朕听第二遍。”
江氏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臣妾愿拿自己的性命换。”娘娘着魔地故意作对,偏偏往陛下的逆鳞触。
“你的命不值钱,况且还属于朕,悲天悯人也该收一收了。”
娘娘一副不悲不喜的泥相模样,“没商量吗?陛下怎样才肯答应臣妾。”
陛下没说答不答应,只道:“脱。”
娘娘刨根问底:“脱,陛下就放过幼子吗?”
陛下敛容肃穆:“养虎遗患,斩草除根。”
娘娘足足呆了几息,倔强地赌气:“那臣妾可不脱。”
陛下笑了,笑得瘆人,视线极淡,“那别怪朕叫人把你绑起来……”
帝妃后面还有几句话,皆夹枪带棒,大胆泼辣,聆来能把人吓死的。
包括芳儿在内的下人大气不敢出,心跳搁到嗓子眼儿,生怕听到什么秘密被灭口或被迁怒。
芳儿只恨没法把耳朵闭起来,才听到了这么几句。
那日没有叫水,陛下半晌就泛着冷怒出来了,唇角有一丝鲜明被咬的痕,还有女子的抓痕。
虽然不知娘娘与江氏有何渊源,娘娘这样求情,必定将江氏看得极重。
娘娘如今的意懒,沾着几分破罐破摔。
“芳儿……”
耳畔传来林静照的唤声,“太晒了,我们回去吧。”
芳儿连忙回过神来,娘娘今日穿了两层单衣呢,和坠儿一起搀着弱柳扶风的皇贵妃回殿内。
林静照神如秋菊披霜,兰香拂拂,炎炎夏日瞥上她一眼遥感神清气爽,不愧是用无数民脂民膏养出来的皇贵妃。
至殿内,林静照未曾午睡,执笔濡墨练起字来。练字时需精神高度集中,一撇一捺蕴含风骨,平心静气。
忽闻细微脚步声,殿内下人次第跪下,噤口默声。林静照知是谁来,却假作不闻,目光犹投在宣纸的墨迹上。
“字写得不错,”
身后幽幽响起男人的嗓音,她腰际一紧,执毛笔的手也被覆住,“就是过于秀气。”
朱缙一上手,字的风骨顿时雄浑起来,倾注了入木三分的硬峻力量。
林静照声色平静,清微的讽意:“臣妾从前的字有风骨,奈何武功被毁,手臂没力气,字也跟着软塌下来。”
他对此谈性不浓,揭了过去。
二人一块练字,字写着写着就歪了。她恰似春霜,他似冬阳,碰面即相互融化对方。明明是写字,弥漫着靡靡之气。
朱缙喉结滚了下,冷色的眼睛灰暗深邃地簇动着火苗,骨节分明的手探入她的亵裳——比起墨迹更令人感兴趣的地方。
“陛下,臣妾在练字。”
林静照蹙眉提醒。
他翦眸轻眯了下,“丢了,陪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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