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弥问她那你后悔辞职吗?贝诗楠依旧坚定:“不后悔啊!”虽然她现在已经穷到叮当响,就快吃了上顿没下顿了,可却还有梦想在支撑着她,梦想是什么呢?大概是那几年唯一能给予人力量的精神食粮了。
贝诗楠发来一张自己在北海涠洲岛晒太阳的照片,最近台风刚过,她住的民宿一片狼藉:“我从早上收拾到晚上呜呜呜,现在还在扫地呢。”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因为疫情我被封在岛上了哈哈哈,我没钱住宿嘛,就被民宿老板扣下当小工了。”
“老板超凶的!是个怪大叔。”
“不过偶尔晚上他会请我喝他自己酿的荔枝酒,其实他人也还不错啦~”
那一年所有人都活得很辛苦,但也有人像贝贝这样学着苦中作乐。许昭弥有时候听贝诗楠讲她在岛上的有意思的生活,总会情不自禁地羡慕,偶尔也会想起自己曾经的梦想。是什么呢?回老家开一家民宿,养些猫猫狗狗,生意不必多红火,每天有那么三两客人,能维持生计就行,平平淡淡岁月静好足矣。可似乎这样的梦想现在却离她越来越遥远了。
那天晚上许昭弥真的做了这样一个梦:她辞职回到老家,真的开了一间这样的民宿。楼下是小酒吧,楼上是客房,门口种着花花草草,还有一棵橘子树。橘子树下趴着两只胖橘猫。詹源背包路过嘉城时正好住在她的民宿里,他微笑着夸赞她:“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陆以宁的电话吵醒了她。那时他已经离开很久了,总部正值最忙的时候,许昭弥之前几次打电话过去都能听到乱糟糟的背景音,所以后来她很少再去打扰他。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正经说过话了。
陆以宁问她最近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疲惫,让人很心疼。许昭弥没有告诉他自己去做了志愿者,就说居家办公还不错,只是好多店铺撑不下去关店了,她心里很是担心,问他总部有没有好的应对办法。
“会有。”陆以宁让她不要担心,“既然已经居家办公,那就趁机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嗯好。”两个人都没有再多说别的话,随后是一阵冗长的沉默。陆以宁再次开口时,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一点沙哑,“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其实那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就在嘴边,可却她怎么也问不出口。或许在那时,她潜意识里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不愿面对现实。许昭弥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台灯。灯光下,她看着自己手上长出的冻疮,便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水。异地恋就是这样,如果对方刻意不表露情绪,你就无从知晓此刻与你隔着电话聊天的人是开心还是难过。
“那我们工资还会照常发吗?”她强打起精神,和他开了个玩笑。
之后听到那边一声短促的轻笑,陆以宁骂了她一句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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