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骂我,都行,可你为什么要糟蹋宁姐姐的心意?她自己都舍不得吃,唤我送来给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崔锦程那双灰黑色的眼瞳死死盯住若竹,越过他,可以看见他身后边的姐姐哥哥们均用猜疑的目光看着自己。
不怪他们心中有把杆秤,而是这一路来,崔锦程确实对若竹没有好臉色过。若竹紧挨着段乞宁的那会,曾多次借机同崔锦程搭话,他都没有理过,若竹也多次给他送过吃食玩意儿讨好他,他都没有接受。崔锦程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每一次若竹都失望尴尬而去,但下一次还会不计前嫌地再度送过来,这些,姐姐哥哥们都看在眼里。
姐姐哥哥们也不止一次同若竹说崔小公子是个有性子的,劝若竹莫要熱臉贴冷屁股,可是若竹总是抛之脑后,时间一久,他的熱情和执着打动了姐姐哥哥们,所以眼下,姐姐哥哥们的心都偏袒向了若竹,自然也觉得是崔锦程嫉妒若竹,借此朝若竹发脾气。
此刻,若竹还沐浴在众人心疼的目光下抽泣,哭得梨花带雨,眼角泪花怎么都抹不完。他一边哭,还一边害怕极了地道:“锦程哥哥……你有气你就衝着我来……不要让宁姐姐为难……”
身后的姐姐哥哥们窃窃私语起来,尽管他们可能并不是在纠个是非对错,可是他们的低声细语和频频流转的目光好似交织成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困住了崔锦程的四肢,他被束缚在内,心里很是难受。
“宁姐姐……”他将眸光落向段乞宁,他想,旁人怎样看他即使心中酸楚可到底还能忍受,他最在意的还是她的看法,段乞宁会相信谁呢?是他还是相处了仅仅才半个多月的若竹?
崔锦程的心揪紧,提到了嗓子眼。一想到这場赌注赌输的下場,他定然会被段乞宁遣送回雪州,想到这里,他也急紅了眼,眼眸湿红,又满怀希冀地望向自己的妻主。
段乞宁心道这都什么事,明明原著中,拓跋箬和崔锦程争风吃醋的对象该是赫連晴才对,怎么今日倒发生在她身上了呢?
这两个人,她自然相信的是崔锦程,谁心里有她,她心里门清。
眼看着他受委屈,段乞宁走上前去,拾起泥里的寒瓜,另一只手輕輕扶住崔锦程的手臂,宽宥道:“没事没事,一块瓜罢了。”
她因为蛊毒克制着力道,很快抽手,崔锦程却为她这句柔声细语彻底红了眼眸。
泪水从他眼角侧滑落,不受控制地涌出,他刚抬手追出去,段乞宁很刻意地和他保持距离,崔锦程的手僵在原地,攥成拳头垂下。
段乞宁随意招呼了个暗衛,吩咐将那块弄脏的寒瓜送去喂马,随即她转过身,同大伙道:“没事没事,误会罢了,天气过于炎热,大家都心浮气躁的,一会好好休息一下,傍晚天凉些了咱们再继续赶路吧。”
大当家的发话,众人自然听候地散开,各司其职,可是拓跋箬显然不想这么轻易让自己的努力泡汤,他哭红眼睛,凑到段乞宁跟前,可怜兮兮地喊着疼,想让她替他揉揉又吹吹的。
大抵是想到段乞宁为自个吹伤口的温柔,崔锦程怒火攻心,竟径直衝上前去,又死死拽住拓跋箬的那只手:“我没撒谎,你污蔑我的事情为何不跟我道歉!”
“宁姐姐!”拓跋箬再度挣扎着,“你看他!”
段乞宁额角一跳,她毕竟留拓跋箬有用,不免劝道:“崔锦程,你把他放开。”
可这话不知怎的落在崔锦程耳里就变了味,好似她在偏袒若竹一样,让他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泛起抽疼抽疼的麻木,当下少年心里那股倔强的劲儿犯了起来。这人嘛,一冲动就容易不计后果,他全然不听,拽得更紧,“你同我道歉!”
“就是你摔的瓜!我没错啊!我为什么要和你道歉!”拓跋箬死命抵抗,咬死牙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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