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折磨他三天三夜的胃疾似乎也因此有所好转,终于不再令他冷汗涔涔。
送走马娘,崔锦程抿緊唇瓣,灰黑眼瞳黯淡下来。
他与赫连景能有什么要事需要相商?人家这分明是赤。裸裸地挑衅到家门口了。
崔锦程自知身份低賤,与凰子殿下有着云泥之别,可再怎样,侍奴也是她的后院、是她段乞宁的男人,可赫连景却和她有着君臣之分,除非段乞宁娶凰子、做驸马、为赫连景遣散后院。
崔锦程瞳仁收缩,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他心头警铃大作。输给谁他都不想输给赫连景,于是他不再自怨自艾,而是忍着胃腹的不适,前往小厨房洗手作羹汤。
……
晾心书院这头,公子们又一堂书畫课结束。
今日放课早,少年们兴高采烈离去,留下的筆砚字畫悉数摊开散在桌案上,远远瞧过去一片狼藉。
每日放课后收拾混乱不堪的讲堂,也是“永康县主”打工的活之一,堪比后勤保卫处处长。
不过一般世家公子的课桌会由书童们清理,真正要她动手的时候并不多,偶尔有几个小厮忘记了,段乞宁会差仆役去提醒,等那几个粗心的书童怏怏回来收拾。
她百无聊赖地监工,等那几个童仆小厮理完,少年们怯生生过来同她行礼。
段乞宁扬手挥挥趕走他们,动身前去收拾七凰子殿下的课桌。
没错,赫连景又耍凰子威风,点名道姓每日要段乞宁替他理,杜知州岂敢违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过来哀求她,让她务必亲力亲为,这尊大佛她们晾州可得罪不起。
段乞宁自是不愿在人多眼杂的时候丢面子,特地等他们都收拾完,最后一个去收拾赫连景的桌位。有时候,那少年为了刁难她,会故意将桌案摊得很杂,筆墨混淆在一起。
不过她今日去收拾,赫连景的桌面还算整洁。三四本书籍叠放在桌角,旁边香炉里的灰烬还燃烧着,桌上铺开有几幅畫,段乞宁挽起袖口去收拾。
一眼就看见澄心纸上笔墨勾勒的美人影:女人落座于桌案边。
她有着微卷的瀑布长发,梳成发髻挽在头顶,头上的金钗精致典雅。她雖未施粉黛,但唇红齿白,眉目冷然。
畫中女人正靠着窗棂,撑着右边脑袋打盹,朦胧变幻着的光线描摹女人的侧脸轮廓,勾画出她的硬朗和飒美。
室外淅淅沥沥的雨点扑在窗台边,溅起来的微小的水汽正氤氲着她胸前垂下的发缕。
意识到这画中仙是她自己,段乞宁未免心神微动,她讶异赫连景倒也并非一无是处,这丹青功夫竟如此了得,怪不得能在颈上雕花。
段乞宁的视线虽游离在画上,但心思却飘远着,依稀记得在哪还看到过类似画风的白衣男子的肖像……
她想得入神,且窗外雨点密集,并没有听到赫连景的腳步,直到那少年的手腕缠上她的腰肢,灼热气息扫过她的颈脖,段乞宁才倏然手指一緊,定神未动。
他带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冰冰凉凉的温度纠缠在她的腰际,所过之处如甘霖降落干枯已久的稻田,滋润裂纹,润泽禾苗,难以言喻的餍足感盈满心头,身躯都好似随那少年的撩拨动情沉沦着,忍不住与他紧紧相贴。
“小七画的,好看吗?”赫连景缱绻的嗓音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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