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官吏手持画像挨个抓人询问;有的官吏则手持武棍驱赶挡路的市井摊贩……
段乞宁放下车帘,她甚至怀疑自己和崔锦程一样患上肠胃炎,故而午膳自然是没什么胃口。她拒绝了杜知州同她共进午餐的邀请,一个人回隔间打坐,这一坐便坐到彼时天降雷雨。
雷鸣一声接着一声,砸落在人间,也砸在她越来越烦躁的心头上。体内蛊毒随电闪雷鸣起起伏伏,钻入她的血液之中,带动她的心一阵一阵剧烈地搏动着。
身体实在过于难受,比以往更加难捱,段乞宁迫切地想要崔小少爷的体质缓解,辗转几个思绪间,她一直在桌案上轻敲的手指停驻,招呼书院的小厮进来,让他前往马厩同段家的马娘相告。
段乞宁的本意,是想让他代为传达,让马娘回去接崔锦程前来,可那书院小厮踏出授课讲堂,竟直直去往赫连景的寝殿,同七凰子的贴身宫男禀报。
传令被暂时扣押,待到音律课结束,赫连景抱琴而归。
少年细细摩挲第七弦,极为珍重,又听着宫男呈报,瞳底倏然蒙上阴翳。
半晌,他拨弄一下弦,焦尾琴发出高扬的音色,赫连景冰冷的声音融入其中:“那就快些去请他吧。”
“记住,是以本殿的名义去请他。”
第87章
很快,消息传递到段府。
彼时的崔锦程胃腹的不适有所好轉,勉强能够下地步行。
马娘来相告,晾心书院的七殿下有请,说是与他有要緊事一叙。
“妻主她……”崔锦程蠕动唇瓣须臾,有些难以启齿地问,“她可有吩咐什么吗?”
马娘仔细思索一番道:“宁少主倒是没有再吩咐什么……不过老奴今日瞧见,少主似乎胃口不佳,午膳也没有用,怕是一直饿着肚子呢。小公子啊,你可快些好起来,你卧病在床的这些天,老奴瞧着宁少主也跟着瘦了不少。”
崔锦程一愣,心湖泛起涟漪。
自打那日她发了疯似地要他,少年的身体到现在还泛着疼。段乞宁向他允诺,他的心才从濒死的境地中抢救回来,庆幸自己没有被弄脏。可是,她终归是把他弄痛了,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仿若那日在她的眼中,他就是个物件、是她发泄的工具,她的粗鲁无不在碾碎他的自矜和傲骨。
崔锦程想到这,眼角不受控制地溢出泪花,身体那处也跟着隐隐作痛。
他讨厌这样的段乞宁。
他卧床这些天,段乞宁未再和他说过话,雖每每夜晚与他共眠,但终归是没再碰他一回,两个人之间好似再无话语,身体的距離也渐睡渐远。
与她共枕一床的崔锦程能够从她的呼吸声中感知到:她这些夜里都未好好入睡。
平时需要他叫她起床的段乞宁,这几天根本用不着他,甚至起床后也不再唤他侍奉。今早便是如此,崔锦程感知到她的动身,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身体往床榻内侧缩了缩,下人们给她更衣的时候,崔锦程能觉察到她那冰凉却复杂的视线,正静静注视着他。
直到她離去,他才哽着满腹委屈将身子轉过去,留恋空中她的餘香以及榻间的餘温,可随后,崔锦程在她躺过的软垫上看到干涸的血迹,便知她月事来潮。这意味着,她将会需要他作为解药。
少年的心为此剧烈搏动,他开始期待夜晚,渴望“她需要他”会成为彼此和好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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