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的那刻,不少儿郎都松了一口气。
蔡牙婆皮笑肉不笑,恨铁不成钢地掐了一把离她最近的奴隶,那人疼得呜呜嘶哑,一举跪倒在段乞宁的鞋边,随后惶恐地往后爬,发出“呜啊呜啊”的求饶声。
他并不是哑巴,这是牙行惯用的手段,为了防止奴隶逃跑,往往会给他们灌下能够暂时失去说话能力的哑药,同时也可以讨好有着猎奇私欲的买主。
段乞宁掏出贴身丝帕擦擦手指,兴致不大地道:“牙婆,本少主今日没有瞧得上的,下次等你新进了货色,再去段府寻我。”
牙婆只能赔笑应好,送段乞宁下楼。
然而她刚下一层,倏然听到泼水的响动,段乞宁寻声望去:
被吊住双腕跪在地板上的湿漉少年,正是方才撞到她马车上的那个。
嬷嬷正拿着鞭子抽他,嘴里骂骂咧咧。
“啪——啪——”
沾水的长鞭抽到身上透出一股凌厉感,少年颤得厉害,揪紧双拳,咬紧唇间的粗麻绳,却始终不肯哼出任何一个字眼。
段乞宁脚步一顿。
第2章
“啊!”蔡牙婆叫道,慌里慌张地上前挡住视线,“嬷嬷调教不听话的奴隶呢,莫要脏了段少主的眼~”
一次倒还好,蔡牙婆两次三次的地阻挠,段乞宁也不免起疑,“藏了什么好东西不肯给本少主瞧?”
她抚开牙婆的手上前。
原身段乞宁本就是个横行霸道的主,蔡牙婆哪里敢阻拦,背地里紧张地紧捏了捏手指,还不忘跟上去打圆场:“少主您这话说的……不过就是个落魄小郎君,贬为奴籍被官卖到了小的这里,偏生是个硬骨头,怎么也不肯服软……”
“怎么就落魄了?”
“这……听说原来家里是当官的,一夜之间被抄家灭族……”蔡牙婆想着措辞,视线流转在那少年身上,见他那副肮脏低贱的模样,怕是亲娘来了都认不出,顿时面上松了一口气。
负责调。教的嬷嬷停止鞭打,规矩地退到一边,独留少年忍痛喘息。
束缚手腕的麻绳上还有水珠低落,溅在地板上,发出一声一声清脆的滴答,和他潮湿的呼吸融在一起。
麻绳吊着少年的上半身,破碎的衣领口透出起起伏伏的胸口,上面毫无疑问布满伤痕,有些甚至还冻得发紫。
袖口也零零散散地下垂,露出匀称薄肌的手臂,肤色却是格外白皙,可见从前确实是大户人家,被养得精细,只不过现在这双手臂同样也是伤痕累累。
尤其是腕关节被麻绳蹉跎的那处,红得刺眼,甚至都被磨掉了层皮,瞧着就疼。
少年的身躯因冷水的温度战栗,修长的五指不自觉地蜷缩,促使段乞宁的眉梢也下意识地拧在了一起,她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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