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心尽力,挺好听的四个字,把百分百当狗修饰得很婉约。
“别把自己骗了,”方予诤不再跟他兜圈子,“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还会回头吧。”
文宸不说话,只能听到他略显深重的呼吸声,他在克制。这番毫不留情面的揭穿,显然打乱了他预设的温情剧本,故人还在乎他是不是死了,原来不带任何余温。一种被冒犯和被挑战的阴冷与愠怒,通过他长久的沉默传递到方予诤耳边。他挂断了电话。
方予诤一路慢慢地走回了公寓,每一步都像踩在往事绵密的灰烬里。刚换好衣服,电话就来了。屏幕亮起“柏原”的瞬间,他彻底松懈下来:“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还不错,”柏原好像也是刚进家门,说话声时远时近的,大概是在换鞋,“今天有什么新证据吗?” 他拿到父亲的复查报告,稍微松了口气,马上就惦记着方予诤又被叫去公司问话。
“没什么新鲜的。”方予诤没提常进作伪证的事,他把下午误会文宸生病的笑话说给柏原听。
“简总还不放过你。”
“他还在怀念我围着他转的日子,”方予诤的话里透出厌倦,“我是真累了。跟他纠缠,没完没了。” 柏原在那头也一声叹息。几秒钟后,他再开口,便异常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等着我。”方予诤一愣:“你要过来?”
“嗯,我明天就去,”柏原的语速飞快,背景里是柏父柏母的支持,“是要去看看才行,家里最近都还好,让他把心放宽点照顾好自己。”方予诤听得心一软:“柏原,不用……”他想说没必要这么着急赶过来。“必须用,”柏原斩钉截铁,“我恨不得现在就去。”由文宸的威胁带来的无奈,被柏原这不顾一切要奔赴的炽热驱散了大半。
方予诤温柔地笑了:“那我等你。”
第二天柏原到得很早,在机场见到方予诤,只一眼就大步流星冲了过来,不顾周围人的侧目,先是重重地拥抱了他,然后双手用力捧住他的脸颊,借着到达大厅明亮的灯光,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确认他是否完好无损。
“你……”柏原喉咙发紧,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方予诤周身的憔悴与疲惫已难以掩饰。
方予诤抬手,覆上柏原的手背,温暖的掌心包裹住他冰凉的手指:“没事了,”他轻声说,“你来了,就没事了。”
这句话像一道赦令。柏原把脸深深地埋在方予诤的怀里。方予诤任由他抱着,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从急促而滚烫渐渐趋于平稳。一场跨越城市的奔袭,只为确认一个怀抱的温度。
这次来,柏原还带来了褚言等人的问候跟近况。他们不能直接联络方予诤,尤其是涉及到作证的褚言。柏原笑道:“调查组那天跟他软磨硬泡了一个下午,他都坚持你根本没和常进聊什么。”
虽然有受到自己提拔的情分,但这样公然跟公司做对,褚言明显也是大不了不干了,这是他的正直,方予诤也知道,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支持:“等事情结束,我好好谢谢他。”柏原不免有些发愁:“唉,说着保密调查,公司上下现在全都知道了。”
不用想都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方予诤心想如果自己较真,他大可以和文宸在这件事上斗个你死我活,可心念之间,又觉得将时间花在这上面,完全是对人生的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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