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重逢,晚上做的时候,方予诤比以往来得凶一些。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节奏,缓慢却深入而坚定,柏原紧咬着下唇,试图压抑那些细碎的、不受控制的喘息,身体却诚实地随着对方的动作起伏,迎合。方予诤凝视着身下人迷蒙的双眼和因为情动而泛红的眼角,一种强烈的满足感冲刷着这段时间所有的阴霾。
窗外城市的灯光映照进来,在地上凌乱的衣衫和床上起落的身体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一切都暂且寂静,只有怀中这具温热的、完全属于彼此的身体,带来一种沉甸甸的、踏实的希望。
最后柏原瘫软在床上,浑身脱力,眼神失焦地望着天花板,方予诤撑起来,低头看着他潮红的脸颊和湿软的嘴唇,带着事后的慵懒与难以言喻的幸福,细致地与他接吻。
这场始于欲念,终于占有的亲密,像是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确认着彼此的存在与归属,身体紧密交缠,汗水交融,所有的焦虑、愤怒和不甘,都暂时融化在这肌肤相亲的滚烫温度里。
柏原能来,真是太好了。方予诤由衷地感叹。
而自从上次的约谈后,调查组那边一时没了动静,只有关于方予诤的种种传闻愈演愈烈,不管远的近的朋友,有他私人联系方式的,基本上都发过来关切的信息,不论是不是真的好意,他都一改往日的冷淡,耐心地回复着他们自己一切都好。
荣杰是最生气的,方予诤哪都去不了,他成了除开柏原之外和郑律师配合最多的那个人,积极为了老友奔走。方予诤一开始是不愿意把荣杰、甚至是荣家拖进来的,只不过后者不知道哪里来的旧恨加上新仇,放话这次绝对不会放过,根本就劝不住。
荣家的能量实在强大,荣杰干了这么多年审计,在这方面又确实专业,这一天,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常进公司账户的一笔巨额过桥款,被他们追到了漏洞。
这个突破像一针强心剂。资金的源头指向了一家离岸壳公司,且流转时间点就在常进“回忆”起关键对话之后不久,要揪出藏在这家公司背后的狗东西——极大概率就是文宸或他的底下人,只是迟早的事。没想到到了这一步,方予诤叫了停止。
几个人在餐厅碰面。
“荣哥太牛了。”柏原难掩兴奋,用力拍了拍荣杰肩膀。“这都没什么,”被夸的人脸上并不愉快,“不过,不追究了是什么意思?”
“再查查借钱给常进的公司,还有常进个人用来还赌债的八十万,文宸跑不了的。”荣杰信心十足,因此也十分不解,“怎么就这么算了?”
本身常进和方予诤私下见面,以及他后来签字的、作证说方予诤曾经暗示过他行贿的“谈话记录”就站不住脚,如果能坐实他还跟文宸控制的公司、甚至文宸本人有金钱利益往来,就足以彻底反转这场闹剧。
不仅方予诤的嫌疑能完全洗清,文宸事情做得这么难看——买通他人诬告自己公司的副总,还被抓包,不论是打官司维权也好,散播出去流传也好,都能让他很难受。
可是接下去呢?他势必不会服气,不知道又会找个什么由头闹一场。难道这辈子就陪他玩吗,他是没事干,自己人生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
柏原一开始也是困惑地看着方予诤,忽然福至心灵,他明白了后者的意思:“你想好了?”方予诤感慨于柏原第一时间就理解了自己:“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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