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学那里没有任何存在感,殊不知当年他的英俊、冷清和独来独往正是女同学们最热衷于讨论的话题之一。
好事的男生开始起哄:“哇,徐哥你怎么办到的!”“早知道柏原要来,我就化化妆了。”女生们不肯放过地逗他。
柏原被闹得微红了脸,拘谨地坐到大家中间,享受着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热烈欢迎,其他几个舍友也过来搂着他的肩膀和他打招呼,一派和乐融融。
这样人声鼎沸的时刻,仿佛可以短暂地遗忘方予诤的存在,然而一直寂静的手机,还是使柏原心神难宁。许久之后,总算有个电话,柏原忙离开桌子去了窗边,一看,却是褚言,问他方予诤下周的时间安排。
两人刚说了没两句,柏原余光中瞥见徐云舒朝这边走来:“回去再打给你。”
尽管时过境迁,柏原还是选择此时就站在原地等待,既不迎上,也不退让。徐云舒沉默了片刻,才说:“准备吃饭了。”柏原点点头,绕过他重新走回去。
席间大家回忆着学生时代的莽撞和有趣,分享着谁和谁在一起谁和谁分手了的新闻,柏原彼时忙于生计,说实话,连他们口中这些谁谁的名字和脸都对不上号,没有参与感,只能听着。初来时的新奇带来的欣喜被冲淡后,就只剩下淡淡的惆怅,不免想到那句“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嘻嘻哈哈地吃完饭,酒喝了不少,一些人冲上台拿着话筒又自白又唱歌,谁都有点醺醺然。
到了夜间,大家纷纷回房换衣服,准备去泡温泉,柏原来的时候没办入住,徐云舒就猜到他不会留宿,但又舍不得就让他走,便说:“好不容易出来聚聚,不如也去放松一下,”他温声劝说,还是柏原印象里那个谦逊柔和的样子,“这里的温泉很漂亮,我的房间也还有空床。”
柏原滑动手机毫无收获,心情不免沉闷:“下次吧。谢谢你叫我来。”
徐云舒见他一如往昔,以为早已平复的心动仍然为他冒头:“现在我们住得近,跨年的时候一起吃个饭、叙叙旧,好吗?”就差把“我很想你”四个字写在脑门上。
柏原觉得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与他交流:“……到时候再约。我回去了。”
就算早就习惯了被这样对待,徐云舒也有点气馁,他苦笑一声:“小柏原,我这个人到底哪里不对,能让你这么反反复复地拒绝?”
柏原见他说得难受,不知曾带给他这样大的自我怀疑,忙想解释,“我男朋友”四个字涌到嘴边,又急转刹车,本能中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提这个头衔:“没有没有,我们公司最近有点事,才搞得我心神不宁,害怕周末要加班。”——这算是善意的谎言吧,柏原紧张地看着徐云舒的反应。
其实话里的真假先不论,愿意认真说点什么来应对自己,徐云舒已发现了柏原和以往的不同,当年那个冷若冰川的人,竟有融化的趋势了,这是大有进展,不可再急于求成。徐云舒说:“好,那下周再约。”
跟不熟的人交往的高压让柏原有点喘不过气,他和徐云舒告别,急匆匆出了庄园大门,才发现外面果真下起了鹅毛大雪,伸出手接接雪,仿佛是先前对慕尼黑夜雪的怀念得到了回应,往公路上走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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