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分散一些不合时宜的联想,柏原转身去给前台打电话,请他们帮忙准备蜂蜜水端上来。接着柏原坐回床上,仍然让方予诤靠着自己,以缓解他的不适。
安顿妥当后,柏原俯到他耳边轻声叫他:“老板,感觉好点了吗?”方予诤被温热的气息冲撞着耳廓,后背也被柏原的胸膛烘得发烫,虚弱地偏开头点了点。
柏原见他还能听明白,马上给出惊人的提议:“那你配合我一下,我帮你脱了衣服裤子,你好好睡一觉,好吗?”方予诤说得费劲:“……不用了。”
柏原不跟他争辩,用掌心试他的额温:“可是你好烫啊。”
觉知不清的人像是贪图那一点微凉,全凭本能地去追逐柏原的掌心,吓得柏原连忙把手收回来。看来自己喝醉的老板,唯一的坏毛病就只是变得乖巧黏人而已嘛。
他小心端详着方予诤的脸,往日高不可攀,清净冷淡的男人,现在仿佛和自己一点距离都没有,挠得人心里痒。
这时柏母打来电话问深夜出门的儿子:“小方怎么样啦?”柏原低头看看,声音压得很低:“看起来好辛苦。”柏母连连感叹:“为了工作哪里至于。”她嘱咐柏原照顾好他,让他晚上身边一直有人在,柏原连忙答应着,母子二人匆匆结束了对话。
鸦默雀静的空间中,渐渐只能听见方予诤因为难受,越来越明显的呼吸声。柏原自然明白醒酒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除了陪伴,他也无计可施。
眼看着方予诤的手空落落地搭在床沿,柏原便伸手过去,和在车里一样握紧了他的手。果然,他像有了一些安全感,不再那么躁动了。
这几天下来柏原也很累,他很快昏昏欲睡,正在恍恍惚惚之间,客房电话突然铃声大作,猛地将柏原从半梦半醒间惊醒,他心如鼓擂,松开方予诤去按免提的时候甚至结巴着:“喂,哪,哪位……”
对面没料到会有其他人在,愣了一下,一把嗓子雅致漂亮:“这不是方先生的房间吗?”
即使是在醉梦之中,一听到这声音,方予诤也立刻像被触发了什么警报似的,不安地别开了脸。
不等柏原回答,电话那头的另一人叫起来:“柏原?”
柏原听出来那是荣杰:“是我,老板喝醉了,我来照顾一下。”
荣杰大吃一惊:“说什么?”可见方总醉酒的离谱程度。
柏原一时也解释不好晚上的事情:“饭局上喝的,不过他现在已经好一些了。”
起先的声音跟荣杰商量着:“现在下去看吗?”方予诤在柏原的怀抱里脆弱地摇了摇头,后者连忙执行当事人的想法:“要不你们明天再来,他人也不舒服。”
那边的人没想到一个小职员敢拒绝自己,脾气上来了:“正是不舒服才要看呀。”荣杰劝他:“算了文宸,让他睡觉吧。”
柏原这才明白自己在那里没大没小对着话的人是谁,“呃”了一声。
然而文宸根本不听劝,也不在乎柏原能不能听到:“可是我很担心予诤啊。”荣杰就跟他不挂电话地这么聊起来了:“这不是有柏原在嘛。”
一句话像把文宸给噎住了,他以什么主人翁似的态度对柏原说:“那好吧,谢谢你照顾予诤,我明天再去找他。”这话听在柏原耳朵里特别不舒服,甚至也不等柏原说什么,那边就径自把电话挂断了。
一下子又静得吓人。
柏原一低眼,发现方予诤的衣领因为刚才的动作更敞开了些,他还伸手帮人拉拉好。
不多久,酒店的蜂蜜水到了,柏原扬声让他直接送进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