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把领带更扯开一点。
胸口的烦闷并没有缓解,他在这个瞬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儿到底在干什么,厌倦之意像开闸的洪水倾泻而下,没过头顶令他呼吸困难。
真没意思,什么玩意。他想一走了之。
可该死的责任心还在作祟,至少要把没做完的事情好好收尾,半途而废算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他又新拿了瓶酒在手上,推门进去的时候笑容潇洒:“几位这是不肯放过我啊。”
一直到夜间宴席才散,要谈的事情基本上谈拢,几人站在门口寒暄。
头顶虽然淋不到雨,但风实在是大,雨丝被斜斜地切过来。方予诤替贵客撑着伞。车早已到了,话还没讲完。
他妥帖地笑着,看不出任何异样:“我们当然会把事情合法合规地处理好,绝不使您为难。”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你办事,我当然是放心的,”那人伸手拍了拍方予诤劲瘦的后腰,话锋一转,“只不过刚才也说到了,重点示范项目,谁都在看着。并不是我要为难你,你可不要记仇哟。”
方予诤笑得和煦如风:“说得我惭愧,感谢还来不及。”说着他拉开后座门,请人进去坐好,弯腰扶着车顶最后客套几句:“您的东西给您放在后备厢了,有机会您带我去品品茶,答应我好久了。”
他身形高大,英挺的五官半隐入暗色,本就凌厉的气质,在光影的映衬下更显出煞气,却颊生春意,眼底含笑,言语殷切。
有这样的一个人肯为自己折腰,任凭谁都能体会到征服者的愉悦,没人不吃他这套。果然车里的人十分受用:“这都好说。”
方予诤替人关上车门,直起身,目送车辆远去,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慢慢消失,直到车彻底转弯,他才控制不住地脚下失力,褚言和其他人早有准备,连忙一把扶住:“方总,回去坐会儿吧。”
方予诤摇摇头,人还在往下垮。褚言眼看这样不行,他自己虽然醉得没那么厉害,但也没多余的精力再去照顾一个,仿佛知道他的想法,越来越醉的人低声吩咐:“叫柏原来。”
柏原像和方予诤有这种默契,根本就是在枕戈待旦,接到褚言电话的时候声音清醒无比:“在府悦对吗?我马上过去。”
方予诤的大脑目前姑且还在运转,听到褚言和柏原的对话,不知为何就放下心来。他执意不肯再进去,褚言只好和他在落客区等,马上又安排一辆车先送另外两个同事。好在他老板即使喝醉了也十分平静,倒不麻烦。
等了没多久,柏原果然神兵天降,车还没刹稳就拉开门冲下来,他的头发塌着,穿了一身运动服,气质干净得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柏原跑过来叫了一声:“老板!”方予诤只含糊地“嗯”了一声,那股清新的气息拂到他的脸上,使他迷蒙地想着,柏原终于来了。
看着自己一向贵气的老板落魄成这样,柏原心疼得不行,他拥抱着方予诤,让后者靠在他身上,声音焦虑:“老板,我这就带你回去。”褚言说:“那就靠你了,小陆送你们,我再打个车。”
柏原也不放心他:“你一个人行吗?”褚言点头:“那几个王八蛋我真不想说了,冲着方总来的,不知道以前哪里得罪了。”
意识渐远的人还不忘摆手示意褚言停下,后者和柏原无奈地对视一眼,不再多说,两人合力把方予诤轻手轻脚地安顿进车里。
车辆启动,柏原一手揽着方予诤,稳住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又握住他的手,那掌心烫得让柏原心焦。他对小陆说:“开慢点,他不舒服。”
紧跟着又补充:“把灯打开吧,我需要看着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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