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水波像是会择人而噬的猛兽,呼啸的声音澎湃,一浪接着一浪,将还在锲而不舍朝他喊话的人类推远。
渐渐地,人类的声音听不见了,于是暗礁所在的这片天地被潮水声映衬得越发寂静。
鲛人觉得这个向自己求爱的人类应该真的是个痴呆儿。
——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敢求爱。
望着无垠的海域,坐在暗礁顶端的美丽的生物歪了歪脑袋,被珍珠粉敷过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和族群在和巨鲨群的作战中分散,流落在这片暗礁的鲛人族首领百无聊赖间用尾巴拍了拍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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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吐露几个字。
带着微微上扬的语气像是不太确定声调,但磁性清冽的声线在暗沉天地中很清晰:“Zhong Yi?不自量力。”
第34章 我舍不得让你受伤 系统打了个寒战
地下室的入口被厚重的带着链网的铁门层层封锁,好似无数隔绝尘世的密障,将这里与外界彻底分隔。
潮湿的雾气仿若浓稠的墨汁,在空气中肆意弥漫。
昏黄的灯光在浓重的湿气里艰难摇曳,在四周墙壁与摆满实验器具的架子上投下扭曲且忽明忽暗的影子,随着光影的晃动,犹如无数隐匿在黑暗深处的鬼魅。
仅是一夜之间,墙壁上又生长了一片墨绿色的苔藓,滴滴答答的水珠从洞顶落下,在积满污水的地面溅起微小水花,发出单调又诡异的声响。
钟意置身于这样潮湿的环境中,在简单给自己包扎并吃了些自制的药后,连身上肮脏湿透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下,就迫不及待地来了地下室。
胃部灼烧着饥饿感,他置若罔闻,只专心地进行手中的动作。
陈旧斑驳的银质桌面布满深浅不一的划痕,桌上堆满各种各样的动物尸体。
皮毛凌乱的野兔后腿无力地耷拉着,腹部的伤口外翻,露出鲜红的血肉;眼神空洞的田鼠,小小的身躯曲折,脏器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颤动;还有羽毛残缺的飞鸟,翅膀不自然地扭曲,脖颈以诡异的角度弯折。
鲜血混着污水,顺着桌面缝隙缓缓淌下,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散发刺鼻腥味的暗红色水洼。
钟意浑身湿透,黑色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几缕发丝耷拉在眉尾,更衬得他肤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男人深邃而立体的五官与轮廓分明的面颊隐没在灯光的投影中,神情格外冷峻,纯黑色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睡吧睡吧……”
口中哼着幼时母亲教导过的儿歌,年轻男人流露出像是猎人在黑暗中发现猎物时的兴奋,又像是信徒对信仰的极度狂热,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动物尸体,手中的冷锐的手术刀在其皮肉间精准游走。
刀刃切入皮肉时,发出轻微的“嘶啦”声,像是撕裂破旧的粗布,他小心翼翼地划开表皮,随着切口逐渐扩大,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刺激着鼻腔。
钟意用镊子轻轻拨开皮肉,露出粉嫩的肌肉和错综复杂的血管,血管里残留的血液还在缓慢地流淌,滴落在桌面上。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这些脏器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在片刻后又变成失望。
“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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