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玉道:“没有。”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借由这个动作完美地掩饰了指尖那一瞬间的颤抖。
“我耳力?不差,你和许婶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哦,原来是这样?……”应青炀恍然大悟,但?看表情似乎有几分遗憾,大概是春秋大梦化为泡影的具现化。
半晌,应青炀突然发现哪里不对。
都听见了……?
等?等?等?等?,他之前在许婶那是怎么把蜜饯求来的?他好像是和许婶说他家?内人觉得孙大夫的药太苦非得要点蜜饯顺顺才行……
哈哈……死了算了。
应青炀整个人都红透了,像是秋日里刚熟的山枣,放在炉火上一烧就冒烟的那种?。
饶是如?此,他还是惦记着江枕玉的眼病,眼睛一闭也不要什么脸皮了,拉起江枕玉的手腕,两?人往孙大夫的住处走去。
孙大夫正在自己屋子?里检查药材存活,看这两?个药材收割机再度造访,伸手就把药箱往自己桌子?底下一藏。
一副“要药没有要命一条”的样?子?。
应青炀满脸赔笑,“孙大夫!江兄的眼睛能看见了!”
孙大夫眉毛一抖,表情舒展,“坐下我看看。”
江枕玉在桌边坐下,孙大夫摸着胡须给他号脉,应青炀站在边上比划,是一贯的偷师做派。
脉象结果不算太差,孙大夫一边提笔准备改一副温养的方子?,一边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怎么好的那么快?按理说不应该,那一小颗太岁药性不够,莫非是老夫抓药的时候错抓了更高年份的进去……?”
孙大夫眉头拧成“川”字,显然觉得现状有些?离奇。
江枕玉对医道没什么研究,但?等?他略一低头,忽然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只?见应青炀不知何时已经在对面坐下,脖子?抻得老长,一边看孙大夫写下的药方,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桌下的药箱里。
见到某一味药就能盲着跳出品相年份适中的出来,光是看着就比孙大夫从另一边箱子?里抓出来的要好上一倍不止。
就这么手上偷梁换柱,竟然也不耽误他嘴里蹦出一连串的好话。
“孙大夫您总是妄自菲薄,您向来妙手回春,能早日康复都是您的功劳,再说了,这也是件好事,早病愈一日,就能少用一日药材,算下来能省上不少呢!”
但?他手上的动作不仅没停,还越抓越顺手。
孙大夫被?蒙在鼓里,被?应青炀一顿好话说得顺心了,“的确如?此。”
江枕玉一怔。
应青炀一看他的视线落点就知道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
应青炀朝他挤眉弄眼。
江枕玉沉默片刻,觉得这不是君子?所为。
应青炀又朝他努了努嘴。
江枕玉抬手掩唇,于是也跟着面不改色地夸赞,“都是孙大夫医术高明,这些?时日多谢您了。”
孙大夫听了这话也不以为意,这人虽说是小殿下亲自认证的皇子?妃,但?到底有些?水分,还不值得孙大夫给他好脸色。
治病救人的事情做多了,这种?感谢的话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哪还会有什么稀奇的。
孙大夫冷哼一声,“不必谢我,要是老夫当日在山崖下发现你,只?会把你丢在那里等?死,还是我们阿阳心善。”
应青炀继续:“还是您老人家?刀子?嘴豆腐心,之前一直这样?说,该救人的时候半点也没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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