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玉蹙眉,不能理解应青炀这番举动,也不习惯这种泛滥到他身上的怜悯之心。
可惜他大病未愈,根本没法和应青炀这个牛犊子一般壮实的年轻人比力道,硬是被对方扯开了手腕,然后迅速塞回了被子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那随手掖被角的动作看上去仿佛已经做了无数次了。
江枕玉拗不过他,木着一张脸,多少有种反抗无能就接受的无力感。
像是第一次针锋相对时,情绪上头说出的那些伤人之语,精神状态正常的江枕玉很难再说出口了。
应青炀在屋子里溜溜达达,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伴随着器皿碰撞的声响,他缓缓解释道:“做都做好了,不用着岂不是白费了这番力气,连东西都得跟着一起扔了,毕竟村里除了你,也没有能用得上这东西的人。”
“这轻纱是家里长辈留下来的,之前就说过要给我未来的妻子做个遮面的斗笠用,现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啧,据说还挺贵的?你有没有觉得摸起来不太一样?”
应青炀絮絮叨叨,说话声一直没停。
前几句江枕玉还有精力仔细听,“妻子”二字一出口,他便把对方的话当风雪声听了。
他总觉得对方像是前半辈子没说过话,憋得狠了,才会这样一直跟人絮絮叨叨。
江枕玉被念叨得头疼,仿佛二十几个言官,不分场合地在自己耳边劝谏。
他不由得打断道:“以前有大夫告诉我,说话浪费气血,于身体无益。”
这句委婉的“闭嘴”应青炀当然听懂了。
他难得语塞,“你这话不是很吉利啊……?”
江枕玉语气平淡:“我是在劝你休息。”
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唠叨个没完。
应青炀若有所思地点头,端着药碗向江枕玉走近。
江枕玉看不见,但只觉得一股苦涩的药味缓慢向自己逼近。
“好吧。那不说废话,江兄,干了这碗药汤!”应青炀拿着药碗,坐到榻边,语气豪放得宛如敬酒。
他伸手欲要将人扶起,榻上的人却提前感知到了他的动作。
“不必。”江枕玉拒绝道,自己撑着床榻缓慢坐起,动作间隐约感受到了左腿上的细微疼痛。
他不由得一愣。
很显然,虽说是赤脚大夫给他正的骨,但这条腿大概是能保住的。
江枕玉觉得有些荒诞。
总觉得坠崖之后遇到这个人开始,一切以为不可能的事情都成为了可能。
他百感交集,下意识侧头,“看”向了应青炀的方向。
应青炀自然不知道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只看他动作停了,便贴心地把枕头放到江枕玉身后。
谷壳填充的枕头有些隔人,江枕玉被应青炀按着肩膀靠上去。
感受到对方动作的江枕玉:“我可以自己来,你不必……”
应青炀道:“不必谢我!我这人一向乐善好施!”
江枕玉:“……”有点想反驳,但也知道没用。
应青炀将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尽收眼底,愉悦地勾了勾嘴角。
他顺势把药碗塞到了江枕玉手里。
江枕玉捧着药碗没动,沉默片刻,他想起了半梦半醒中一直能听见的捣药声,问:“你到底准备让我还你多少银钱?”
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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