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虑,可是等他抽空歇息片刻时,脑中却总要浮现她的那?张芙蓉玉面。
她满脸泪痕地指责她,她即使双腕被捆住,也?要拼了命去多看夏谦一眼。
在延州时,他一直认为她是心?甘情愿被他要了,然后才一改之前的态度,听从他的安排,乖乖跟他回长安来。
今日她为了夏谦如此激动?,他才突然意识到?,她不是转了心?性,愿意为他俯首帖耳了,而是想?利用他手中的权势和暂时为她心?软的态度,去保住她想?要保住的人。
这个女人,从来都只会为了别人求他,从他们相遇到?如今,一直都没有变过。
色令智昏,原来他才是那?个被玩弄了的人。
“君侯,你怎么在这?”正在他为自?己的愚蠢而咬牙切齿时,身后却传来了晴方惊异的声音。
黑暗里,旁人看不见自?己面上的表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女君呢,她现在如何?了?”
话到?嘴边,他却还是不自?觉地恢复了先前的情态。
他为自?己感到?羞耻。
“奴婢照君侯的吩咐,将女君带回来了,不敢解女君身上的东西?,便只能让女君一直卧在床榻上。”晴方跟在陈定霁身后,一路绕过池塘,进?了后面的卧房。
卧房门虚掩着,里面有微弱的光亮从门下流泻到?青石铺就的地砖上,安静清幽,甚至听不到?任何?响动?。
“奴婢,奴婢也?想?过摘下女君口中的那?块丝帕,让女君好歹进?一些东西?,”晴方小心?翼翼道?,君侯一直背对着她,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而恼怒,只能努力措辞,“几个时辰了,女君水米未进?,根本不理奴婢……”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陈定霁淡淡说道?。
脚步声渐消,他才轻轻推开了房门,绕过门前的屏风,便看见那?个让他一整日都寝食难安的女人,正合衣蜷缩在床榻之上。
她去中书令府衙等他的时候,所着那?件斗篷过于宽厚大套,他这才看清了她里面的绛色妆花对襟,皱巴巴地紧贴在她的身上,和她同样凌乱的发?髻相配,竟然有了一丝颓败的美感。
床榻脚边放着的炭盆还热着,他靠近了些,便也?能感受那?温燠。
她脱了棉鞋,白色的袜子半掩在她打?了褶的裙摆之下;腰窝处陷了进?去,将她上下半身隔开分明,她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他的脚步声近,她也?动?了动?。
陈定霁探身望了望里面,她的双腕还是被捆着的,一双玉手因为腕子血流不畅而有些发?肿,其下则隐约可见青紫色的勒痕。头上青丝胡乱松散,将她没有疤痕的左半边脸遮了一半,她嫩红的樱唇还含着那?块已?经变得半灰的丝帕,长睫颤动?,上面隐约还挂了几颗未滴落的泪珠。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腕子上被捆着的地方,她似乎是疼了,睁开了眼,发?现是他,却立即缩回了腕子,朝里面滚了一圈,离他远远的。
这下,本来还因为她这副凄惨的模样而尚存的一丝怜悯,瞬间便荡然无存,陈定霁欺身跪上了她的床榻,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又半拖半拉地带下了床,毫不怜惜地转身把她丢在了另一侧的小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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