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日与?晴方?一同从宋国公府来的,还有一个是从陈家五少爷定霆处拨来的小厮戴昆。庄令涵虽对晴方?无比信任,可?对戴昆,她甚至始终待他?不如待那几?名?与?他?们一路来长安的正议大夫们带来的仆从亲厚。
这一次他?们出走,虽然不是逃跑,也算正大光明,但她依然担心走漏风声。思前想后,只好让晴方?假借送饭的名?义给戴昆尝了迷魂散,然后再将其五花大绑,悄悄藏在了夕香院的柴房里。
戴昆也许对晴方?不同旁人,否则为何这么轻易就让晴方?得手了呢?
一切准备妥当,庄令涵和磐引便辞别了晴方?,连夜带着那几?名?仆从去了城东的义庄处。
之前的凶案已经有了了结,邺城那边两位正议大夫的其他?亲眷也都来了信,希望能将四?口棺木迁回邺城祖坟安葬。庄令涵主?仆二人混迹在其他?仆从和婢女中间,刻意灰头土脸,穿着和其他?小厮相同的粗布短衣,丝毫不显眼。
第二日寅时,有了义庄所出公文,一行数人得以顺利出了长安城。之后便沿着官道,先?向南,再向东。来时他?们坐车花了二十余日,而这去时因着天气渐寒初冬将至,大约也需要一个半月。
向南行了五日,之前还干燥肃杀的天突然下起?了雨来。齐国的官道本也不算平坦,秋雨连绵忽至,将枯黄的落叶和半干半湿的泥淖混杂得更加难以前行,而那原本就捉襟见肘的行程被迫更加漫长。
祸不单行,就在冒雨赶路的第二日,庄令涵突然病倒了。
虽然她并不是完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小姐,曾经也跟着父亲走南闯北、亲历战乱与?贫病,但出发前几?日的接连中毒、手伤、自毁,她那不算多么强健的身体早就不堪重?负。离开长安的一路上,虽然有磐引悉心照拂,可?毕竟赶路全靠双腿,她又心事?重?重?,手上的伤口被暴雨淋湿后未得到及时的处理,不出半日,她已高?烧不退,几?乎神志不清。
到头来,还是应了陈定霁的那句话,能医不自医。
一行人的吃住费用虽然多半由沿途的驿馆负责,可?到底身处敌国,他?们行事?用度不便过于铺张浪费。但其中有一名?叫范镰的小厮,眼见庄令涵行路实在艰难,便在休息那日跑遍整个的镇子,最后花了不少银钱,找来了一辆村夫们用来拉粮食的板车,自告奋勇拉着庄令涵继续前行。
没了冒雨赶路的困顿,庄令涵的身体好了不少,手上的伤口及时处理,烧热也退了下去。等到雨终于停了,他?们夜晚投宿在下一个驿馆时,她已经能下地行走,便动手写了医治的方?子,命磐引趁着天色尚早,街市上的铺头都还开着,去了临近的县城药铺抓药。
除了她们主?仆二人以外,剩余还有两名?婢女,每晚和她们同宿一屋,也知晓她们的身份。今日下榻之后,二人俱在不远处的屋檐之外清理着一日雨淋的狼狈和破败,庄令涵从未使唤过二人,便也同往常一样,吃力地自己给自己双手的烧伤换药。
缠好纱布,功夫已经了却?了大半,她抬手沾了沾额头的微汗,小心翼翼地为右手上的纱布打了最后一个结。
待她将一应用品收拾妥帖,再抬头时,忽然发现并不大的卧房内,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黑衣男子。
“庄氏,你的死?期已经到了。”男子蒙面,话语并无半分?温度。
她还未惊叫出声,那人所持的利剑,已经直扑她面门而来。
离开长安城之后,这一路虽有艰难险阻,但到底顺遂平安。一日未至邺城,庄令涵心中始终惴惴,也不是没有想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