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轻笑。
这位帝王因政事的缘故,敏锐的察觉到了端倪,故而不等人反应,便抬手掐住人的喉咙。
那凤眸微眯,是略带威胁的湛然杀意。
秦诏猛地憋红了脸。
骤然的呼吸困难,阻遏的喉咙和清晰痛意,挤在人漂亮的手掌底下。因喘不上气,两湾湿润的春水,便落在眼底。
但出乎意料的是,秦诏没敢挣扎,只是乖乖闭上眼去。
终于……
燕珩松了手,冷哼,眉眼间的冷意变化不明显,“倒是巧,卫国的莲花,竟到了你手里。”
秦诏似困惑般,红着双眼答道,“回父王的话。是卫公子说有这等奇罕花儿,我请托了公孙大人和相宜大人与我带来的。此物花费昂贵,是、是我……”那声息压得低低的,略含委屈,“是我将亡母的金簪置换,才得了这两三朵。本想着给父王讨趣,没成想,竟惹您不悦。父王不喜欢,日后,秦诏再不送了便是。”
燕珩:“……”
龙目泛红,那两汪泪,乖顺挂在睫毛上,泫然欲泣的委屈硬被憋回去,倔强的不肯掉眼泪,偏那瘦削的面容,将少年的傲气打磨的可怜。
垂眸,顿住。
那么一瞬间,燕珩觉得,自个儿多少有点儿疑心深重了。
凭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少年,才来燕宫多久,怎么可能跟卫国有纠葛?……几瓣莲花讨好自己,却差点换来杀身之祸。
更何况,秦诏本来也没打算进殿求情,是自己突发兴致,方才召见的。
一时理亏。
向来铁石心肠的人,终于冷冷的挤出一句话。
燕珩:“别哭。”
秦诏憋住,红着眼不敢吭声似的,只盯着他看。
燕珩略微不悦,“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寡人欺负你似的。不许哭。”
秦诏称是,开始噼里啪啦地掉眼泪,嘴上却道,“父王仁慈可亲……”
燕珩被气笑了。
这小儿!
——叫你不许哭,哭的倒更起劲了。
那日,秦诏被撵出殿门外后,燕珩到底是冷哼着说了句,“什么父王,他叫的倒也顺口。亏得有心,日后,就准他到外殿请安吧。”
踏出金殿,无人处。
秦诏微微勾唇,淡定的将两行热泪擦掉,微扬起下巴。那笑意渐浓,眉眼却仍冷漠而锋利,就连神色,都沉的不似少年人。
第8章 出戏游
赵卫屯兵相争,才过去十三日,便吞掉了一座城。
纷争之处,百姓流离,唯有燕宫暖春如故。别处的血流成河与纷扰,丝毫不曾扰了这位帝王赏雪的兴致。
“才一座城。”燕珩自苑中转过小径去,才悠悠笑道,“未免小气。于寡人而言,尚不足以果腹。只是那卫王,总是来信,一日胜一日勤的向寡人求情,令人厌烦。”
身边人不敢答话,只得守着人趋步随行。
越过小径长庭,有两道窄园门,再穿行一段路程,便是阆苑;有卧松、云梅,再添舞伎伺候;本是赏雪烫茶的好去处,却没成想,才走近,便有嘈杂的闹声自那后头传来。
吴敖的声音夹着怒意,“妘澜,休要再说,待我回去奏秉我父王,定要打的你们落花流水,要你妘国割地告饶,好好与我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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