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扯开陶乘歌,雨在她们之间轰然隔出细密珠帘。南宫青抓她:“乘歌!”
教养姑姑和婆子们拽着南宫青,陶乘歌被摁在地上,她拍地,做击鼓状,在暴雨中铮铮作响:“人世竟谁雄?一笑出门去,千里落花风[1]!这容不得女人的世道,什么功名利禄,我不稀罕了!”
雷鸣电闪,她被拖离,仍然大声笑道:“那些圣贤书不读也罢,满纸规劝陈词,尽管教我做女人。去你爹的狗老天!还我归山林,从此做个目不识丁的狂歌野女,我再也不要听这些规训了!”
南宫青喊:“乘歌!”
陶乘歌说:“天生你南宫青就该是个丹青手,我等着,等着你名满天下,等着你无人不晓!青娘——”
门大开,她纵情高声:“我出门去了!”
哐当。
门紧合,雨流不尽,帘一层一层地垂下来。绫罗披还,金钏箍腕,从此道路两条,她们各朝一边。
第33章 狂放女
陶乘歌出了府,南宫青的贴身婢女就换作了罗姐儿。罗姐儿葱苗似的身形,办事周到,手脚勤快,每次南宫青一盏茶还没吃完,她就已经备好了揩手用的热巾帕。
乘歌呢。南宫青问罗姐儿。
罗姐儿给南宫青梳发髻,铜镜里,她的面容模糊:“乘歌归家去了。小姐放宽心,夫人老爷都是念旧的慈心肠,不会薄待她的。”
南宫青对镜沉默,发髻很快梳好了,紧得她想掉眼泪。罗姐儿牵着她出门,送她到教养姑姑的德训堂学规矩。
教养姑姑令道:“走。”
南宫青就走,她昂首阔步,惹得堂内的丫鬟婆子都掩着嘴偷偷笑。
教养姑姑眉尖紧蹙,又说:“坐。”
南宫青就坐,大马金刀,这下大伙儿都忍不住了,訇然笑作一团。
教养姑姑道:“小姐,你要与姑姑置气,有一万种法子,可你偏要把自己作弄成个哥儿的模样,那只会让别人都笑话你。”
南宫青说:“我走得稳坐得直,又不是流氓痞子,有什么可笑话的。”
教养姑姑不理她,只让她重走。她走一百步,又走一千步,这不对,那不行,好像她落地后的动作全有罪!
要提气,要紧腹,步子不能迈太大,身子不能晃太多。笑,小姐,笑是微笑,要羞怯,要含蓄。不对!小姐,说话是柔声,要和煦,要谦逊。
姿态顺从了,脸还要修容,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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