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变傻。”
代晓月让尤风雨自己摁着,回看对面:“她来给你送饭,这也不是坏事,那么急着跑?”
陶婶说:“她胆子小,从没见过这样的仗势,心里害怕,自然就慌了。”
柳今一摆弄那食盒,闻了下手,没说什么,指另一边:“这一溜的尸体她都不怕,还怕我们三个会喘气的。”
“瞧你这话,”陶婶嗔怪,“尸体有什么可怕的?人一死就老老实实躺在那儿,就得是会喘气的才吓人。”
代晓月说:“她才这么大点,怎么就送去南宫府上做丫鬟了。”
“夫人待我挺好的,”那小丫鬟哭一半,怯生生道,“我住府上也能回来看外祖母。”
“夫人菩萨似的,朝盈在她跟前伺候,不愁吃不愁穿,还能学东西。”陶婶给小丫鬟擦脸,“现在有几户人家还能吃上饭?也就夫人心慈,日子那么难过,也没把她们遣散赶走。”
“原来你叫朝盈,这么好听,”尤风雨睁一只眼,“那你姓什么?”
朝盈说:“我跟外祖母姓。”
“在夫人跟前都学什么,”柳今一坐不正,斜靠向柱子,“作画?”
“学作画干什么?夫人那样的书香门第学着玩也就罢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学来也不顶事。”陶婶转回身,“她就跟罗姐儿学些针线手艺。”
代晓月说:“只学这个?”
陶婶道:“也学算珠,罗姐儿有时忙不过来,也叫她跟着对对账。”
柳今一艳羡:“字一定写很好吧。”
陶婶摆手:“她也就认得几个人名,多的看不懂,更不会写。”
柳今一指节贴着跟前的骨牌蹭了蹭,还是边上的代晓月拿出一样东西。
“倘若只认得几个人名,”团素举起衙门文书,“那晚是怎么核验我们身份的?”
陶婶强笑:“这也不难呀军娘,上头有衙门的章子呢。”
代晓月静静看着她,柳今一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张,也抖开举起来:“既然有章子,那你们看看这两张哪个是真的?”
两张文书新旧一致,都盖了衙门章子。陶婶不认字,自然看不出差别,那上头一个写着“借调”,一个写着“暂赦”,意思天差地别。
“家里这会儿没有护院家丁,夫人和罗姐儿又都是谨慎人,”代晓月折起文书,“我们初次登门,她们必定不会在核验身份一事上敷衍,所以来应门的,一定得是个识字通文墨的。”
“识字是好事,”柳今一晃了晃那张“暂赦”,“陶婶,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你也说了,夫人是菩萨心肠,她爱教丫鬟婆子们认字多好。”
陶婶拉着陶朝盈的手,神情木纳:“识字读书,来日她嫁人用不着,我顶烦这事,所以不叫她在我面前提,也不爱对别人提。”
“好,”代晓月目光不移,“这事不提也就罢了,上回在院子里,怎么也没提朝盈?”
陶婶说:“她跟那案子又没关系,老婆子好端端地提她做什么?”
“我看关系还是有一点的,”柳今一放下手,“她刚刚害怕,跑就算了,陶婶,你拦我干什么?”
陶婶道:“军娘适才那架势,我以为要拿她问罪,心里也怕得很,就想着拦一下。”
“团素进来就说要找尤秋问,”柳今一笑,“朝盈在你后面跟着,我还一直在等你提呢,婶儿,你不提,我当然好奇。不过拿人问罪都要有个流程,你怕成这样,是因为尤秋问平日里经常不分青红皂就拿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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