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雾水,闹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秋姨怎么那么爱投喂她,秋姨却心满意足,看这幺妹又穷又瘦,当然是能多吃点就让她多吃一点,“你家那边没集赶呀?”
家?针织厂除了国营供销社就是副食店,里头的职工鼻孔快仰到天上,宋明瑜摇摇头:“没有。”
秋姨更怜爱了,这女娃子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山旮旯里头出来的,穷得连个集市都没有,她一拍胸脯:“我对江阳熟得很,等会你跟着我,我带你去!”
宋明瑜精神一振:“那太好了!”
有本地人带,当然要比她这个“外乡人”自己琢磨不知道方便到哪儿去,尤其是秋姨还是个辈分颇高的本地人。
姑奶奶大发神威,小客车高歌猛进,省道上颠颠簸簸地一路开过来,无业青年遇上了几波,宋明瑜却一分钱“过路费”都没交出去!
秋姨开始还顾及着她坐在里头,生怕给她压成了“散装饼干”,后头嫌麻烦,干脆把宋明瑜拉起来和她换了个位置,隔着老远一段距离就扯着嗓子叫那些小青年的名字。
事实证明,哪怕是在大家伙儿名字都接地气的年代,也没人想听见有人把自己十几年二十年前那充满了乡村风情的乳名叫出来,这些青年没一个能扛过秋姨的魔音贯耳,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等车终于在江阳镇外缓缓停下来,宋明瑜惊奇地发现,距离她上车恐怕还没到俩小时呢,司机怕是油门都快踩烂了,恨不能把秋姨这位贵人给赶紧送到家门口。
车上众人摩肩接踵,挤挤挨挨地下了车,等司机又是一脚大油门把客车开走,空气中那浓重的柴油味儿淡去许多,宋明瑜这才深深吸了口气,整个人都好像重获新生。
客车坐起来实在是太难受了!
前世她就受不了坐长途,哪怕那时候客车比这会儿都已经宽敞了不少,汽车也比这会儿的先进得多,可在车上还是能闻到一股莫名的汽车皮革的臭味,夹杂着汽油的刺鼻味儿,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这会儿不仅条件更差,她这一路过来还都是省道和盘山公路,车子跑上几百米就是个回头弯,那真是山路十八弯,弯得宋明瑜感觉自己都快拧成麻花了。
幸好秋姨给她鼻子下头凑了橘子皮,柑橘水果自带的酸甜清香,总算是让宋明瑜一路平安地到达下车地点,她缓过劲儿来,左右张望:“秋姨,这江阳镇的集市在哪呢?”
“你跟我走就行了。”秋姨两只手都没空,她把手上的化肥口袋扬了扬,里头的鸡还以为自己要被抛出去,一边“咯咯”惊叫着一边往回缩,“赶集不在这头,在另一头呢!”
“好。”宋明瑜不疑有他,背着背篓跟上。
她以为这段路不长,哪知道这段路一点也不短,穿过镇上那些稀稀拉拉的平房还没到,宋明瑜一路看过去,还有人家敞开着后院,人也不知道去哪了,偶尔遇上几个小孩儿,身边连个家长也没有,撒着脚丫子到处欢。
“秋姨,还有多远呀?”
她气喘吁吁,马秋霞却说:“快了快了。”
好吧,宋明瑜认命地继续往前走。
过了一座小桥,又往前走穿过了一段两边都是农田的土路,她忍不住了,扬声喊,“秋姨,还没到吗?”
马秋霞走得虎虎生风,脚步早就远远地把宋明瑜甩在了后面,听见她喊,又赶紧三两步倒转回来,颇为怜惜地看着这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幺妹:“快了,你还能不能背,不行把背篓给我,我帮你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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