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动了几下。薛南星以为他要道别,刚要开口,却听“哐当”一阵巨响——只见他像是见了鬼似的,一手扶着撞疼的腰,一手揉着磕到的膝盖,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水榭内众人目瞪口呆。
倒是太后见怪不怪,“哀家早说这皮猴坐不住,好像哀家西华宫的饭菜会要了他的命似的。”
薛茹心掩唇笑道:“世子许是真有急事。今日有姐姐陪着,太后可不能再推说没胃口了。”
“知道了。”太后笑着指向薛茹心,“南星,你瞧瞧你妹妹,这些年倒叫这丫头管起哀家来了。”
谈笑间,宫人们已撤去茶点,在水榭中央摆上午膳。
水榭周围三面树荫遮蔽,清风徐徐还算舒爽。待用罢午膳,又陪着太后说了会子话,徐嬷嬷便端着药盏过来了。
薛南星记得此行目的,待太后接过药盏,便顺势问道:“太后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太后接过青瓷药盏,轻啜一口道:“这几日倒真有了些精神头。”转头笑问徐嬷嬷:“阿琴,你说是不是自从听闻南星还活着的消息,哀家这病就好转了 ?”
徐嬷嬷仔细将蜜饯碟子往太后手边推了推,“老奴记得真切,就是四五日前得了信儿。药方未变,可太医来请脉时,直说脉象平和了许多。”
太后笑道:“莫不是这世间还真有什么相思病?”
薛南星面上陪着笑,心里却一紧。四五日前,正是陆乘渊将她“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回京城之时。这其中蹊跷不言自明:有人想借太后的病势,将朝局困锁在京城。可若真如薛茹心所言,西华宫的膳食熏香皆已查验,既非单物有毒,又非两相冲克,那便只能是三种或更多。
正思量间,见太后服完汤药,正从徐嬷嬷手中接过一枚蜜饯。
“这是……?”薛南星目光微凝,盯着那枚蜜饯。
徐嬷嬷道:“是西北特产的莨菪蜜饯,太后用惯了的,每日服药后都要用上一两枚。”
“用了很久吗?”薛南星追问。
“十多年了。”太后接过话头,“若是有毒,哀家怕是早去见了先帝一百回了。”
言罢,她忽然敛了笑意,“南星,你不会以为这果子有问题吧?”
薛南星抿唇摇了摇头,“只是瞧着新奇,多问一句。”
太后将蜜饯放入口中,慢条斯理道:“哀家知道你们忧心。可这人上了年纪,病来如山倒,由不得自己。况且这几日已见好,你啊,不必太过挂怀。”
薛南星颔首,不在多言。
薛茹心开口,“太后要我们安心,自己可得好生将息才是。”她望了望日头,“已到午憩时辰了。”
太后似笑似怒,“你看看你,又来了。”
“臣女哪敢。太后,今日在水榭用膳已是瞒着太医,若再不劝您好生休息,皇上怕是要问罪了。”
“罢了罢了。”太后扶着徐嬷嬷起身,“被你这么一说,倒真觉得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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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南星与薛茹心陪着太后一同回寝殿,刚踏入太后寝殿,一缕艾桂幽香便扑面而来。
其实这这香气薛南星方才在太后身上就隐约嗅到过,只是艾叶桂花都是正气之物,一时倒未深想。
只是这会儿听薛茹心提了起来,“皇后娘娘送来的这熏香当真是好。”她抬手摁了摁额角,“方才日头下走了一遭,这会儿闻着这香,连暑气都消了大半。”
太后颔首,“她倒是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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